贾宜修够狠,也很多疑,这样的人,做事喜欢留杀手锏,喜欢留后路,不会破釜沉舟,赌上一切。如果他知道,贾宜修又知道他知道……
他软弱无力,脆弱的不行,小小一个庶子,连崔家人都不怎么记得,别人更不会留意。这样的白纸,最好□□,用点手段,慢慢就能教的只亲近贾宜修一人,听贾宜修的话,必要的时候,也能变成最好的工具。
若和□□人田贵妃的关系一直稳定,那他崔俣就可有可无,如果有变数,到了生死关头,那他崔俣,就是贾宜修的底牌——另一个知道□□人和田贵妃关系的人。
贾宜修可以以此威胁……
上辈子,贾宜修不就这么干过?
崔俣吸了口凉气。
自己这是什么运气,一直在倒霉!
那段忘记的记里,到底藏着什么,他给贾宜修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他略有些烦躁。他虽然聪明,脑子转的也算快,可非常不喜欢这种猜不到又非得去猜的事东西。
这边,杨暄正在问关三:“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要改回郑姓,认祖归宗么?”
关三摇了摇头。
“我中毒眼盲之事,不是家里人做的,但我家里人,并非无辜。”
在那之前,家中兄弟已害他数次,只是因他聪明,没有最后得手。
他出了事,郑家立刻接受贾宜修,列为上宾,这些年又互相利用,不顾颜面……这个郑家,早已不是生养他长大,有老祖宗护持的那个郑家了。
尤其这两年,竟然还让女儿郑幼娘选秀,嫁给昌郡王为妃……
失了心骨,越发偏门的郑家,早晚要倒。
“我既改了姓,就没准备再回去。往后,郑家好,我不沾光,哪天大厦楼倾,我就扶一把,不至于灭族饿死,再旁的,我却是管不着了。”
……
这一日,崔俣杨暄和关三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内室阿布可儿醒来,弱弱的喊喝水。
关三神情陡然有了变化,冰雪消融一般,再也坐不住,转身回内室,陪着那丫头去了。
杨暄看崔俣:“咱们也走吧。”
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崔俣便道:“好。”
走到庑廊,冷风扑面,雨大如絮,纷纷扬扬。
入冬的初雪,就来的这般热烈。
崔俣伸出手,看雪花在掌心融成一滩水:“这天,怕是要更冷了。”
杨暄将银狐大氅给崔俣披上,神情倒是很轻松:“正好,贾宜修恐怕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