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重生之清沅 崔罗什 2525 字 16天前

还是安平先开了口:“母后不会……”

她没把疯字说出口。

萧重钧立刻摇头:“不会。”

他说得很确定。寻常女人会疯,但顾皇后不是寻常女人。

他告诫安平:“刚才你看到的听到的,看起来像什么样子,都不要对别人说。”

即便这是顾皇后故意的,他也觉得这太大胆了。他不愿意立刻被皇帝察觉。

他知道顾皇后一定也在担心和他一样在担心的事情——皇帝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顾皇后本身却身体健康。可以想见,皇帝一定会走在皇后前面。若到了那一天,即便皇帝留下遗诏,要顾皇后殉葬,萧重钧又岂能忍心那样做?

所以皇帝很有可能等这件大事结束了之后,再有动作。但那具体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三年之后?一年之后?半年之后?

只能说顾皇后在太子大婚之前是安全的,大婚之后……她这个皇后更用不着出场了。

安平看着萧重钧的脸色,道:“哥哥……”

萧重钧在夕阳的余晖里看向她,她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京中最近好热闹。街上到处都是敲锣打鼓,去哪都能闻到酒香。还有丹支邪派了好大一支队伍来,听说这是百年来丹支邪第一次送质子来。”

萧重钧淡淡道:“你怎么知道?谁带你出宫了么?”

安平说:“康王妃带我出去的。她答应了我,等你大婚之后就带我去王府上住一段时日。”

萧重钧叹了口气,连安平都要逃走了。

安平道:“四哥从宁州也送了礼物来,沅姐姐还写了好长的信给我。他们都很关心你。”

萧重钧笑了笑。

安平眼中有了水光,她说:“你看看宫中,你周围,谁不是兴致高昂,兴高采烈?”

萧重钧道:“我很高兴。”

安平道:“看着你,我只想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萧重钧摇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仿佛她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你想多了。我只是因为婚事有些累而已。”

安平心中涌起一阵无以言表的悲哀,她知道了,这问题她不能为萧重钧解决。如今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位还没有过门的太子妃。若那位乔姑娘能与萧重钧心意相通,那她的太子哥哥还能救回来,免于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命运。

太子大婚一事,宁州也有庆祝。

陆道之已经离开,新太守高叔伦到了。高叔伦前世差不多也是这时候来到宁州,但当时边境战乱已起,他临危受命,在调度粮草,组织人手上都极为出色。萧广逸对他十分欣赏。

高叔伦一到宁州,先不忙吃洗尘宴,二不忙拜访权贵,尤其是城中还有个王爷在。他立刻先将太守府上下的人都见了一遍,尤其是最近丹支邪商队潜入的案子,他尤其关心,一来就叫人将此案涉及的卷宗全部都拿出来给他看,并且亲自去看了还关押在太守府的康克苏和纳云两人。

做完了这一系列事情,高叔伦终于来燕王府拜访。

与陆道之本来就糊涂再加上装糊涂,于是彻底稀里糊涂不同,高叔伦并不轻易放过对燕王的疑惑。

他一来寒暄了几句,就问了燕王几件事情。那天酒宴上,为何王府家仆会与康克苏打起来?当夜就地在王府审讯,燕王有没有旁听?之后后续的处置,王府是否也参与了?

萧广逸道:“当天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太守,不必心急。”

他是王爷,他不愿意直说,高叔伦不能拿他如何。而且卷宗中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燕王早有谋划。这些也只是高叔伦自己的推测而已。

萧广逸微笑反问:“我只想知道,如果我确实帮了些小忙,太守觉得我这么做,是越界了么?”

高叔伦淡定道:“宁州本就是殿下的封地。殿下只要所作所为有益宁州,仆看不出有什么越界之处。”

萧广逸笑了笑,递了一杯酒给他。

上辈子高叔伦就丝毫不反对他帮助处置宁州和边境事务,他能掌握兵权,也有高叔伦的支持。

所以萧广逸对高叔伦很放心。等高叔伦走后,清沅听他说了,也很高兴。她已经见过了高叔伦的妻儿。她也对高叔伦印象极佳。来宁州的官员,很少将妻子儿女带来的,高叔伦将妻子和两个儿子都带来了。

萧广逸饮了些酒,但似乎还没尽兴,他要清沅陪他一起。

清沅没有推辞。桌上重新布置了,她亲自为他斟酒。

“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她为他倒上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与他轻轻碰了碰。

萧广逸笑了起来:“我难过什么?见了高叔伦,我心里高兴。感觉像见了老朋友——故友重逢,不能更高兴了。”

清沅慢慢饮了一口,伸手握住萧广逸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面孔上,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会忘呢?”

明天是太子大婚的日子。清沅知道萧广逸一定是很遗憾,不能回京亲自观礼。

萧广逸道:“王妃不也没忘么?”

他这话竟然有些酸溜溜,清沅被他逗笑了。

“你呀,”她笑话他,“不高兴的时候喝酒就是容易醉。”

萧广逸道:“清沅,你想不想……”

他顿住了,又觉得这话没必要问。

他知道她不会后悔,他也知道她心中只有他。

清沅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我看你敢不敢问出口”的神色。

萧广逸就自嘲地笑了一声,坦然道:“他毕竟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想他,想母妃,也想京城,说来可笑,我甚至有点想皇宫的样子。不知道宫中为了他大婚,该是如何热闹。清沅,你想不想家?”

清沅终于叹了一声,她已经坐得与他靠在一处,头靠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