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上门来议亲的时候,黎相轻就嗅到了丝丝阴谋。
若是送个庶女来,倒也是算了,他黎相轻虽然没有袭得世子位,好歹也是国公府大少爷,又有那么多家产,娶个尚书庶女绰绰有余。但奇怪就奇怪在,陶尚书是来给嫡孙女议亲的!
虽说陶尚书有两个嫡孙女,但还有好几个庶孙女呢,若只是想与黎府再拉进关系,要么可以把嫡孙女许给黎府世子,要么送个庶孙女给黎相轻,都是说得过去的,但是送个嫡孙女给不会袭爵的黎相轻,就有点怪了。
目标不在黎府世子身上,偏在不会袭爵的浪荡子身上,可见他的目的不仅仅在黎府上了,还有黎相轻的那些家产。
皇储之争,需要各种权利相帮,当然也需要很多金钱去打点一切,这怕就是陶尚书的目的了吧?
等把黎府与陶府绑在了一起,上了大皇子的船,还怕黎相轻不出银子相帮?
别说黎相轻从一开始就不想参与争储那种一不小心就要抄家的破事,就是他想参与,也不会去帮大皇子。想一想在皇宫伴读这些年大皇子八皇子颐指气使的那种样子,还想当皇帝?做梦呢?
不管是帮理还是帮亲,论支持谁坐皇位,那还得数五皇子晏衡清啊!
首先,晏衡清人品好,其次,他曾是晏衡清的伴读,日后有事看在往日情分上,也能好说话,再次,晏衡清是公主的亲哥哥,又那么疼爱公主,只有他登基了,公主才能永除后患!
陶尚书在黎万怀的书房里坐了许久,在大晏,论地位,尚书绝对是要敬一等国公几分的,但是论权利,如今的成国公自然不是陶尚书的对手。
黎万怀虽然平时傻白甜了一点,但毕竟也是经历过党争风波的人,也因为党争余火与嫡妻错失了那么多年,对于争储可以说是避之不及的。如今争储浮上水面,陶尚书字字句句里的意思,黎万怀也是能明白的,虽然真的是难得有人愿意将嫡女许给他家儿子,但是想想日后的风波,他还是很犹豫的。
陶尚书倒也没有逼得很紧,十分包容地提及了陶氏,说她的确无德,夸黎万怀做的好之类的,还说他那嫡孙女是如何的温婉贤淑,与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是不一样的。
黎相轻从头至尾只在边上默默喝茶默默听着,心里想着应对之策,听着陶尚书这席话,只觉得是变相的施压。
黎万怀见儿子自始至终都不怎么感兴趣,考虑到其中利弊,还是没有立马答应陶尚书。
平常只有男方去女方家里求娶的,哪有女方来男方家里议亲的道理?陶尚书今日可以说是把身段放得很低了,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国公爷的同意,让他觉得面上十分不好看。
不过即便如此,陶尚书也没有生气,只说大家都可以好好考虑几日,可见陶尚书,甚至是大皇子派对黎相轻的钱是多么的执着。
陶尚书一走,黎万怀就焦躁了起来,看着儿子,频频叹气。
“轻儿啊轻儿!你说你有那么多金银可怎么好,遭人惦记了!”
黎相轻看着手里的茶杯,轻笑了一下,道:“惦记了便是他们的了?”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但凡大皇子派敢轻举妄动,他立马拖着身家投奔晏衡清去,以为别人家皇子不想争储的吗?就你们牛逼,就你们心急!看谁稳得住了。
没再理会焦躁的黎万怀,黎相轻起身回絮容苑了。
如今已是傍晚,快到晚膳时间了,黎相轻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也没去想陶尚书那糟心事,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昨夜公主清俊的容颜,在月光下是那么的好看,就像公主自己说的,醉醉的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屋顶又有瓦片的响动。
凝神一听,有瓦片敲击的声音,仿佛暗号一般。
黎相轻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微微一笑,起身出门,往屋顶一看,果然是一袭红衣的少年。
跃身上屋顶,黎相轻笑道:“公主,天可还没暗,这么早出来散心?”
公主瞥了他一眼,在屋顶上坐了下来。
黎相轻看着男装的公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呆愣了一会儿才去他身边坐下。
公主心里其实十分着急,有人与相轻哥哥议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成国公应了可怎么办?再见黎相轻悠悠闲闲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些的恼怒。
“我听说工部尚书来你们府里议亲?”
黎相轻一愣,没想到公主这消息得的这么及时,再见公主有些微怒的样子,便又想起昨夜公主酒后疑似表白的话,公主如此在意,难不成真的是对自己动心了?
“是,公主从何得知?”
公主又瞥他一眼,道:“你别管我从何得知,我只是想告诉你,陶尚书是大皇子派的人,如今争储浮出水面,各派都在拉拢人,陶尚书不把孙女许给弟弟反而许给你,可见他们看中的不是成国公府的爵位,而是你背后的皇城二十一。一旦你娶了陶尚书的孙女,你就不得不踏上大皇子的船了,你可明白?”
公主说的十分严肃,也有些着急,在黎相轻看来,公主为他着想的样子十分动人。
不忍看公主急切不高兴,黎相轻笑着安抚道:“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娶,公主放心吧。”
公主本来想了一大堆说辞,心想着一定要好好劝劝相轻哥哥,好好给他洗洗脑,娶别的女子可是很悲催的事情!没想到他领悟得如此之快,让他猝不及防!
“你……你明白就好!”公主松了口气,脸微红,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们府上空有爵位,怕是顶不了太久的压力,你若是不愿意娶,我就去和父皇说,让父皇下旨不许你娶妻。”
“不许我娶妻?这说出去是何道理?”黎相轻哭笑不得。
公主一愣,心道:相轻哥哥不是喜欢男孩子吗?不娶妻不好吗?
“公主不必担忧,只要我不想娶,没人能逼我娶。他们觊觎我的金银,我还不如充实国库,他们可还敢动我?”黎相轻笑道。
黎相轻突然想起,都是投资,想来比起晏衡清,更好的投资是国库。
站什么党派,皇上可还年轻呢,皇上那条船才是最稳的船,何况那条船上的船娘还是扶黎,可不是更稳了?
要是和皇上谈成了这笔买卖,谁敢动他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情》
晏端淳:驸马想充实国库~一定是聘礼~【开心转西瓜.gif】
黎相轻:唔……我只是想站皇上的船保命。【凝重.jpg】
晏端淳:哦。【冷漠.jpg】
黎相轻:宝儿别气,我为啥觉得皇上的船安全,因为宝儿你也在啊!【抱抱来.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