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州五羊城籓海镇,宋椠的府邸,宋椠的卧房中。
头发乱蓬蓬的南宫月从床上坐起来,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脑袋,然后一脸疑惑地扫了眼这间十分陌生的卧房。
“这里是……”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不小心牵动了干得快要裂开的喉咙,疼得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喉咙,然后用那破锣般的嗓音喊道:
“小玉,水,水,给我水……”
她一边喊着自己以前丫鬟的名字,一边将一只手伸到床外,似乎忘记自己这已经不是在家里了。
“啊……小玉在家里呢。”
意识到不会有人给自己递水后,她神色变得有些忧郁。
不过就在她准备将手收回来时,一只带着些许余温的杯子放到了她手里。
南宫月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杯子,再看了看给自己递杯子的人。
“你?……”
她用她那破锣嗓子惊呼道。
大概是这一声喊得太过用力,一下子有牵动了喉咙里的嫩肉,一股剧痛再次从喉头传来。
她赶忙拿起手中的杯子,也不管里面的水有没有问题,“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
运气不错,只是一碗普通的蜂蜜水。
喝完杯子里的蜂蜜水,南宫月如获新生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重新看向那给自己递水的人。
“自己看。”
那人把杯子从她手中拿回来,语气不咸不淡地道。
给南宫月递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被醉酒的南宫月,折腾了一晚上的萧澈。
“月影石?”
南宫月疑惑地看了眼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小石头,然后又疑惑地将一丝真元注入其中。
霎时间,昨晚她被宋椠骗上楼后发生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出现在她脑海。
在看到宋椠居然敢对自己动手时,她的表情从疑惑变作了愤怒,看到自己用藏影捅了宋椠胯下一剑时,又从愤怒变成大笑,而当她看到自己对萧澈发酒疯时,她原本挂着笑容的脸,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僵硬起来,随后一抹绯红开始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再之后她两手捂住了自己脸,尴尬得一头钻进了被子。
这月影石是萧澈昨晚把她背回来后准备好,因为害怕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于是干脆将一部分记忆抽出来放进了月影石之中,这种手法对一个杀手来说算是轻车熟路。
只让他没想到的是,南宫月看到这段记忆之后,反应居然这么大。
“别蒙着被子了,起来吃饭,吃完饭还有好多正经事情要做。”
萧澈十分不理解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昨晚因为南宫月身上散魂露的药力还没过去,他也不敢将她一个人留在酒楼,便顺手做了一张人皮面具,直接背着南宫月回了宋椠的府邸。
这宋椠平日里没少带陌生女子回家,府上的下人也没觉得奇怪,再加上无己观妙到毫巅的人皮面具,萧澈在这府上就跟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先是吩咐后厨做好饭菜送到他屋里,然后又去了一趟籓海镇的那间酒楼,发现没人并无异样之后便又回到了宋椠的府上,恰好就看见南宫月在叫着要水喝。
“你,你,你还帮我……洗了澡?”
南宫月从被子里探出了个脑袋又羞又怒地盯着萧澈。
“不是我,让这府上的丫鬟洗的。”
萧澈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
闻言南宫月长长地松了口气。
“快起来吃饭,饭都快凉了。”
萧澈又催了一声。
“哦。”
南宫月这才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我,我,我要洗漱,穿衣服,你先出去。”
她支支吾吾地对萧澈道。
“你这样子比昨天发酒疯的时候可好多了,别磨叽了快吃饭。”
萧澈皱眉。
南宫月闻言先是气得对萧澈扬起了自己的拳头,不过马上她昨晚撒泼犯浑的场景就出现在了她脑海,她立刻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地,脑袋耷拉了下来。
“哦……”
她憋着嘴,走到饭桌便是一把坐下,也懒得理会自己那乱得跟鸡窝似的头发,直接拿起饭碗往自己嘴里扒,准备化悲愤为食欲。
“嗯?南瓜饭?”
她的舌头尝到了十分怀念的味道,顿时精神一振。
“你,你让人做的?”
南宫月一脸欣喜地看着萧澈道。
“没有。”
萧澈毫不犹豫地说道,说话时也不看南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