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健脸色发白,咳嗽两声,以手掩口。
皇后微微地有些色变,道:“赵纯佑,你不必挑拨我同皇上之间的关系!我所做,同样也是皇上的意思!”
端王看向赵健:“皇上真的也同意如此?”
赵健叹了声:“皇后也是疼惜琰儿心切,朕其实也……”
端王道:“但琰儿必定会醒来的,不是么?何必在此之前枉杀无辜!”
皇后冷道:“进了刑部,未必就一定会死,除非王爷是在心虚吧。”
端王蓦地起身,直视皇后:“娘娘,我心虚什么?”
皇后道:“嘴上说的好听,你的心里怕是也巴不得琰儿永远都醒不来吧!”
端王道:“娘娘为何会这么想,娘娘直说如何!”
皇后见他追问,索性便直言道:“琰儿若是没了,王爷不就春风得意了么?这难道还需要我说?王爷自己不是也心知肚明?”
端王道:“叫我看,娘娘恐怕还有别的意思,娘娘为何不直说,是疑心我对琰儿动的手?——之所以这么仇视卫家,是不是也因为卫凌同我交好的缘故?若是换作别人,娘娘还会大张旗鼓地要刑部拿人?说来说起,恐怕都是因为我之故?”
皇后冷笑,下巴微抬斜睨端王:“这些都是王爷说的,本宫可没有这么说!”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旁边皇帝赵健咳嗽数声:“你们两个……够了,休要如此,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王爷,竟跟市井凡夫一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端王跟皇后两个目光相对,端王便道:“皇上,娘娘是早有疑我之心罢了,好吧,如果琰儿醒来,说行刺他的人跟卫府有关,亦或者刑部查证此事跟王府有关,那纯佑愿意背负谋害太子的罪名,心甘情愿受罚。”
皇后皱眉看他,目光狐疑。
赵健却叹道:“何必赌气?皇后也是因琰儿的事,有些急怒攻心了,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你别放在心上,朕对你是没有疑心的。”
端王道:“我如此,不过是想表明心迹罢了,同时也要皇上答应,在此之前,休要为难卫家明媚!”
皇后听到这里,忍不住便又笑,慢条斯理望着端王,道:“王爷,本宫听说,那卫家的小女卫明媚,长得可是跟当年的景如雪一模一样,的确是有沉鱼落雁之容,王爷如此为她拼命,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
端王双眉一皱,却不做声。
皇后却仍看着他,继续说道:“当初卫凌拐走了景家的小姐,抢走了你的心上人,本以为卫凌回京之后,会跟王爷势同水火,没想到……王爷竟有如此的海量汪涵,居然对于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的人还委以重用,现在更是百般维护他的女儿……”
端王淡淡道:“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道:“没什么,本宫不过是想提醒王爷,那女娃儿不是已经跟景府定亲了么?王爷可别看花了眼,鬼迷了心。”
端王面不改色:“这个就不劳娘娘担忧了。”
皇后道:“你口口声声说琰儿醒来,指认云云,但若是琰儿没看到行刺他的人是谁呢?自然就得了你的意了。”
端王听出她似有话外之音,便问道:“那娘娘如何才肯放人?”
皇后笑道:“王爷既然如此想保那女孩儿,不叫她入刑部倒也行,但刑部缺乏交代,那不如,就让王爷屈尊,过去待一会儿,如何?”
端王惊,赵健也道:“皇后,你在说什么!这如何使得!”
端王对上皇后双眸,道:“清者自清,我一身坦荡去又如何?我到底也是堂堂男子,不似明媚是个娇怯女娃,只要皇上更改旨意,不许为难卫明媚,我便答应。”
皇后本是有意折辱,听他竟然如此慨然应承,不由诧异。
赵健忙道:“纯佑,你休也跟着胡闹。”
端王转头看向他,目光平静:“如果纯佑此举,能让皇上跟皇后安心,同时不连累无辜,纯佑甘心情愿。”
对上这双眸子,皇帝赵健心中竟虚虚地一颤。
皇后眼珠转动,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便道:“王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端王淡声道:“娘娘且宽心,若纯佑进刑部能让娘娘安心照料琰儿,让琰儿尽快好转,纯佑又何惜此身。”
赵健听到这里,眼皮垂下,目光闪烁。然而对皇后而言,端王这些话,却无非是在惺惺作态罢了。
三人正说到此,外头忽地有个宫女匆匆而来,行礼道:“皇上,娘娘,寝殿来人说……太子……”
皇后一听,陡然色变,靠前道:“太子如何?”
宫女战战兢兢:“据闻太子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