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媳妇看起来老实巴交,做起事情来还真是不含糊,第二天来做工的时候就带了两个媳妇来,每一个针线工夫都不差。
海曼检查过她们的缝功,便都签了文书留了下来。其中一个绣活儿也不差,省去她格外请绣娘了,这让她很是高兴。
这些日子老袁也按照海曼的要求把那个不用的仓库好好地收拾了一番,摆上长案,安好了绣架,还置了针线柜子。海曼便把这个小作坊交给了沈巧巧打理,每天监督,记录出勤,检查针线用度,计算工钱,这活儿轻省,很适合她做。
这样一来海曼也能专心画设计图了,这些日子老是忙一些琐碎的事情,好久都没能安下心来画几副好的设计图了。
这几日事事顺利,不止铺子好了起来,易云也在码头找到了工作,她的心情格外舒畅,一上午便画出了两幅不错的设计图。
她起身来休息一下,顺便给那几个牌位上了香,突然想起西山的朝庙节。那边的人信奉佛教,虔诚无比,若是能做一些有佛教图案的衣服,赶在朝庙节之前去那边卖,应该会很畅销的。
想着她迅速地铺开纸,画了几个简单明快的图案,拿去小作坊给那个会绣工的大兴媳妇看,“兴嫂,这些图你能绣吗?”
“我能绣。”大兴媳妇仔细看了看那些图案,笃定地点头,“只要姑娘跟我说用什么线用什么针脚,我就能做好!”
“嗯,好!”海曼将她脑海中的图样模样仔细地告诉她,并标注在纸上。
大兴媳妇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将那三个图案都按照要求绣好了。绣工虽说不算是最好的,却也很精致了。她的理解能力不错,只要再多练习,会更好的,海曼很是满意。便决定多设计一些带佛家图案的衣服,拿去西山卖。
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事关宗教信仰,她不敢胡来,便喊上老袁,打算去西山仔细询问一下,有什么风俗习惯,有什么忌讳,不要亵渎了人家的信仰才是。顺便把上次接下的衣服送了去!
正要出门,就见之前赵牙婆介绍来做事的那几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见她和老袁出来,都局促地低了头,你推我我推你的,似乎要说什么却又都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有什么事吗?”海曼见她们这样也猜到了几分,恐怕是想回来做事。
见推不过了,其中一个才开了口,“袁掌柜,夏姑娘,我们之前听了那赵牙婆的话,逃了工……况且我们也有家小要养活,谁给的钱多就去谁那儿,也不是有意要针对袁记的……可是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没人让我们去做事,我们也是上了那赵牙婆的当了……”
海曼听她们兜了一圈也没说到正点上,忍不住好笑,“所以呢?”
“我们想回来做事,不知道行……不行?”几个婆子低眉顺眼地偷瞄着老袁的脸色。
“别看我,铺子的事情夏姑娘说了算。”老袁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们几个很是反感,本想赶走了之,但是海曼没发话,他也不好多说。
几个婆子赶忙正了正身子对着海曼,“夏姑娘,上次我们也不是有意的,你大人大量,就看到在我们也不容易的份儿上,体谅我们一回。这次,这次我们一定好好做事,绝对不听别人搅和了……”
海曼并不小气,况且她们说的话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她是要做生意,并不是做慈善,不能招多余的人来浪费劳动力,于是笑了一笑,“几位大嫂,上次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次你们来晚了一点,我已经找到做事的人了,暂时不需要人手了!不过日后要是再招工的话,我会优先考虑你们几个。若是哪天铺子里活儿多做不过来的话,你们也可以来领些活儿做做,工钱上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也好,那也好!”几个婆子媳妇心怀惋惜地散去了。
她们听说柱子媳妇每月有二两工钱,做活儿还格外给工钱,眼红不已,这才鼓起勇气来求工。没想到袁记已经招够了人了,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们贪图了一时的小便宜,丢了一块大肥肉呢?虽然没能去袁记做事,不过得了海曼的承诺,心里也多少安慰了一些。
“夏姑娘,你刚才那话是敷衍她们的吧?”老袁看了看那几个走远的婆子,又看了海曼一眼。
“我没有敷衍她们啊!”海曼笑道,“我们现在不需要多余的人来做工,以后未必不需要。照这样下去,我们扩建铺子也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到时候与其四处找人,还不如找知根知底的。”
老袁有些不情愿,“夏姑娘你就是太心善了,那种随风倒的人用不得,趁早让她们死了心就是了!”
海曼没想到老袁还挺记仇,忍不住笑了起来,“袁叔,何必呢?都是穷苦人家的,她们也不容易。经过这件事,她们也知道世上没那么多不劳而获的事情,钱还是自己用双手挣来的实在,会长记性的。以后再来做事,就会踏实了。况且,我们现在找人做事要签文书的,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经常告诉我们,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也给别人留条后路吗?我这就是按照你的话做的!”
“你这个鬼丫头,自从易云那小子来了,你倒是能说会道起来了,以前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老袁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笑着点了她脑门一下。
海曼含笑不语,最近事情顺畅,让她对之前的目标又燃起了希望。她想以袁记为基础,在这个时代开一间独一无二的服装厂,让更多的人穿上她设计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