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头疼的事情,新加坡欧氏财团的继承人之一欧锦龙在自己别墅里被炸死,而欧锦龙正遗产继承诉讼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人,苏利兰难免有嫌疑。
心烦意乱之下,苏利兰下令将几个中国人扣留,等待本国情报机关审讯,这样以来麻烦更大了,总统苏西诺的秘书打电话来,直接要求放人,将军这才知道那几个中国人的来头之大,赶紧赔礼道歉,派人把他们送往雅加达。
劫后余生的马峰峰抵达雅加达之后,首先给国内的谭主任打了个电话,报告了遇刺的经过,又给自家老头子打了电话,哭诉了自己差点死掉的事情,这回马峰峰是真怕了,连自己的私人飞机都不敢坐了,委托大使馆工作人员买了最近回国的机票之后就乖乖躲在宾馆里不出门了。
北京,中办调查部办公室内,谭主任点燃一支烟,思索了好一会儿,赵辉终于按耐不住铤而走险了,看来自己这一步走的还算正确,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叶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困兽犹斗的威力也是很恐怖的,眼下的关键是消除一切隐患,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他拿起电话交代道:“不用的文件可以销毁了。”
京郊的一家宾馆里,黑衣男子放下电话,招呼两个手下一同来到隔壁的房间,金旭东放下报纸问道:“可以放我走了么?”
“这就放你走。”男子一努嘴,两个手下扑上去将金旭东按在地板上,往他嘴里塞了条毛巾,男子拿出针筒抽了一管空气,装上针头,半跪下对准金旭东的大血管,慢慢将针头扎了进去……
……
新加坡机场,赵辉和上官谨出现在候机大厅中,远处的座椅上,胡清凇正手拿一份联合早报消磨着时间,抬头看见两人向自己走来,他赶紧放下报纸迎了上去。
忽然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从旁边走过来,向赵辉和上官谨出示了证件说道:“入境处的,请两位跟我来一下。”
赵辉环顾四周,似乎有不少同样打扮的干练男子虎视眈眈,他苦笑一声,和上官谨一起跟着那男子走向办公室,胡清凇意识到了什么,叹口气落寞的离开了。
机场安检办公室,伪装成入境处官员的新加坡军事情报局特工没收了赵辉和上官谨的护照,一言不发的静静等了十分钟,门开了,五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双方握手简单寒暄,特工将两人移交,然后一路陪同他们从贵宾通道直达机场停机坪,那里停着一架来自中国大陆的金鹿航空喷气式小型包机。
两人上了飞机,上官谨被安排在前排坐下,赵辉被带到飞机后部,两个汉子一左一右夹着他坐下,其中一人拿出手铐示意赵辉戴上。
“不用这样吧?”赵辉满面笑容的问道。
“请你配合一下。”那人生硬的答道。
赵辉耸耸肩,顺从的戴上了手铐,又问道:“哥们是哪个系统的?二部还是十局的?”
汉子不搭理他,径自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舱门关闭,飞机慢慢滑向跑道,目的地是中国北京。
12-50 昭雪
旅途一路平安,包机在首都机场降落,缓缓滑入停机坪后,四辆挂军a牌照的大型suv围了上去,车上跳下十余名黑衣男子,一水的板寸头,空气耳麦,笔挺的西装裤管在风中瑟瑟抖动,看气质就知道他们都是军人出身。
舱门打开,一个特工先下了飞机,然后戴手铐的赵辉出现在舱门口,看了一眼北京灰蒙蒙的天,长长伸了个懒腰:“啊,我又回来了。”
身后特工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下去,赵辉耸耸肩膀,走下舷梯,随后上官谨也下了飞机,正要上车,忽然一列车队打着双闪鸣着警灯从远处疾驰而来。
来的是总参警卫局的车,这一点从他们的京v牌照上就能看出,车辆停稳后,下来一队头戴钢盔腰扎武装带的士兵,带队的一个上校,他拿出一纸文件出示给黑衣男子们看,上面赫然有参谋总长的签字。
黑衣男子们是池部长派来的人,军a的车牌只是总参下属二级部的号段,在等级上就差了人家半个头,论军衔压不过人家的上校,论军令的权威性,他们奉的只是池部长的口谕,人家拿得可是总长的手令,论动武的话,更是想都不要想,在首都机场火并,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上校收起文件,干脆利落的一挥手,警卫局的士兵们上前有礼貌但是坚决的将赵辉接管过来,摘下手铐丢给池部长的人,然后给赵辉戴上了一副新的手铐,押上车扬长而去。
黑衣男子们给池部长打电话通报了情况之后也离开了,空荡荡的停机坪上只剩下上官谨和押送她回来的那些特工。
……
池部长接到手下的报告后,急忙打电话给谭主任,谭志海泰然自若的回答他道:“老池,叶家的这种反应更证明他们没招了,总参把案子接过去也翻不了天,你忘了上次关野那个案子了么,凡事都有个限度,赵辉这几年闹腾的也着实有点不像话,这回就算不判刑也要脱军装,你放心好了,这回老马家也是急眼了,三代单传的儿子差点回不来,你说他们能善罢甘休?”
谭志海这样一说,池部长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
他是放心了,但谭志海的一颗心却提到了半空中,赵辉是什么人,正儿八经的红色后代,论根基不比马峰峰差,叶老虽然不在了,但门生旧部遍天下,绝不会坐视晚辈出事,赵辉胆敢回国就说明他手里有牌,到底是什么牌,恐怕只有一个人清楚。
谭主任按了通话器问道:“小王怎么还没到?”
秘书答道:“刚收到的消息,小王被中纪委的人接走了,说是有事情协助调查。”
“知道了。”谭主任坐了一会儿,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从抽屉里拿出通讯录开始给相熟的领导一个个去电话,仿佛收到什么风声似的,所有人都不接谭志海的电话了,要么就是让秘书或者家属敷衍几句,说是正忙没空见面。
谭志海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叶家人动作很快,怕是已经捅到天上去了,他站起来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长吁短叹几声,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赶忙扑过去抓起话筒,急切的说道:“你好!哪位找我?”
听筒里传来秘书的声音:“谭主任,华夏矿业的邹总要见您。”
“请他进来。”
三分钟后,邹文重走进了办公室,谭志海已经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架势,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笔走龙蛇的批阅着文件,微微抬头道:“文重啊,你先坐,稍等一下。”
邹文重挤出一个笑容,在沙发上坐下了。
谭主任又批了几个文件,让秘书进来拿走,这才走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朗声大笑着和邹文重握手:“文重啊,这次南方之行听说不太顺利啊。”
“何止是不顺利啊,都快把命送了。”邹文重苦笑道。
“具体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你放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谭志海说道。
邹文重看看四周,低声问道:“这里说话安全么?”
“安全。”谭志海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来。
“我连手机都没带,就怕被监控,是这样的,我刚回来,集团班子里的老李,就是中纪委派驻我们华夏矿业的纪检委员,突然接到电话去中纪委汇报工作,紧接着审计署的工作组就派驻到了集团,简直让我措手不及啊。”
“别急,文重,越是这样越不能乱了阵脚,你刚上任没多久,他们查不出什么的。”谭志海宽慰道。
“我知道,集团这边的账目自然没什么问题,我怕他们查到四金公司。”
谭志海沉默了,金银铜铁矿业公司是自己一手操作而成的产物,说的难听点,四金就是趴在华夏矿业这只巨大的恐龙身上吸血的蚂蟥,每年光是转包合同就能获利上上千万,当然这点小钱连酒桌上的开销都不够,谭志海看中的是诸如伍德铁矿这种超大项目,运作的好的话,那可是几十上百亿的利润,还是美元!
四金公司的股东组成很复杂,其中不乏有力人士,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不方便自己出面,就打发七大姑八大姨在四金公司挂个名上班,每月连报到都不用,就有几万块的月薪,年底还有双薪加奖金,这还不算啥,更惊人的是股东分红,动辄以百万为单位,这样一家公司如果被审计署查账的话,那可是要连累一大帮人的。
“这样,你先回去,这边我会处理。”谭志海考虑了一会,打发邹文重回去,拿起皮包出门上车,对司机说:“去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