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内殿中,寂静无声,嘤鸣亦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沉默良久时候,是皇帝先出了声儿:“既然早发现崔氏是遭了暗算才落胎的,为何不告诉朕?”——还装作自己浑然不知的样子欺骗朕?!
嘤鸣抬头看着皇帝,皇帝眼中多有怨气,却不见恨气,嘤鸣便略略松了一口气,便低低弱弱道:“臣妾说了,皇上会信吗?”
皇帝眉头一皱:“朕当然会信你!”
“可臣妾……怕皇上不信臣妾,怕皇上会觉得臣妾搬弄是非、诬陷中宫。”嘤鸣徐徐说出了这番话。
皇帝幽长地叹了一口气:“鸣儿,你竟是这般揣度朕的吗?”
嘤鸣咬了咬嘴唇,眼里瞬间便带了湿意:“因为,臣妾不知道,自己在您心目中是什么分量,也不知道皇后在您心中是什么分量。所以不敢相较。”
“自你跪得险些小产之后,朕对皇后便只有厌恶!”皇帝拧着眉头道,“而且自那之后,朕就再未碰过皇后了!”
最后这句话,叫嘤鸣都忍不住惊呆了,那次之后,皇帝就没跟皇后好过?!那每月十五,皇帝如期报道皇后处,难道只是盖棉被纯睡觉的?!
嘤鸣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叫皇帝心头郁结一舒,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嘤鸣的脸颊,然后附耳低声道:“是真的,朕真的再没有碰过皇后了。”
“一次都没有吗?”嘤鸣忍不住追问道。
“一次都没有。”皇帝回答道,同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嘤鸣呆了半晌,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怪不得皇后非要弄掉怜贵人的肚子,合着是没有夜生活,内分泌失调了啊!
“以后不许欺瞒朕!”皇帝语气里满是警告之色。
嘤鸣低声,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可是有些话,会很不好听。皇上听了,能不生气吗?”
皇帝呵呵一笑,“只要是真话,朕都不生气。”
嘤鸣点头道:“好,那我就说了。”她直直看着皇帝,道:“皇上,您还是叫人彻查一下古董房的存货吧,臣妾估摸着,不止有一个小徐子呢!小徐子这些年,不晓得贪墨了多少您的古字画,只怕未必没有学样儿的。那些古董太贵重了,谁不眼热呢?弄不好还会有监守自盗的呢!”
皇帝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朕也会叫慎刑司去查的。”
嘤鸣不禁笑了,“皇上查自然再好不过了,那样臣妾就不用得罪人了。”
皇帝不由嗤地笑了,“你这个捉狭的妮子!你是想让真唱红脸,你来唱白脸啊!”
嘤鸣莞尔道:“臣妾才刚接手宫务,不宜树敌。还有娴妃的疏漏,皇上也别计较了。”
“哦?为什么要替娴妃说话?”皇帝淡淡微笑着问。
嘤鸣坦然地道:“臣妾不想和娴妃闹得太僵,更不想因此惹得太后不快。那日,臣妾瞧着,太后并不情愿臣妾插手六宫事务。”
皇帝不由叹了口气,“太后……有时候,朕都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朕的亲额娘吗?”
嘤鸣心里一抖,便咬牙道:“皇上,你既然刚才说了要听真话——那臣妾想说,臣妾也觉得太后这些年来的举止,的确没有半分亲生母亲该有的样子!”
皇帝眉头嗖的皱了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嘤鸣见状,忙垂下头去,屈膝道:“臣妾是胡说八道的,皇上别往心里去。”
皇帝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真话……的确很不中听。不过,朕说了,不会生的气,就会说话算话的。”
听皇帝的语气还算平和,嘤鸣不禁松了一口气。
皇帝嘴角含笑,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好了,天晚了,安置吧。”
听得“安置”二字,嘤鸣的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皇帝瞧在眼里,嘴角的笑容不禁更多了几分,“朕原是只想叫你早早歇着的,既然鸣儿如此娇羞,朕……就不客气了。”
嘤鸣心底里暗骂了一句“你妹”,特么的又精虫上脑了!!
嘤鸣腹诽的时候,身子骤然一轻,便被皇帝一把横抱了起来,便倒向了金丝罗帐中。
一夜婉转娇啼,直到夜半,方才止息……皇帝最后一次叫水进去的时候,舒妃纳兰氏已经玉体横陈在鸳鸯锦褥上,周身肌肤上满是红痕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