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嘤鸣一入住储秀宫开始,就有人暗地里谋算她了!!
这个时代的麝香,可不是后世那种合成品,而是实实在在、药效强烈的活血破瘀之物。女子经期和有孕之时,断断是要禁用的!即使没有身孕,这种东西闻上两年,也会导致不孕!虽然嘤鸣短时间内没有怀孕的打算,却也容不得这种东西阴损之物长久留在自己宫里。固然,她也可以自己悄无声息清理掉,可那样也太便宜算计她的那个人了!!
傍晚十分,皇帝才离开储秀宫,临走前嘱咐了嘤鸣好生歇息,还道:“这几日不必早起去长春宫请安了,养好了身子再说。”
嘤鸣自是急忙推拒:“向中宫请安,是嫔妃之本分。何况皇后娘娘温和宽厚,嫔妾就更不该失了敬意。”——虽然嘤鸣此刻心中最怀疑的人是皇后,可如今,还是必须对她处处恭敬。
皇帝摆摆手道:“皇后哪里,朕会遣人说明一声。”
嘤鸣顿时有些急了,若真如此,只怕皇后心里要更加不痛快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月事来了、脚崴了而已!皇后没主动发话说免了请安,她怎么能被不去呢?与其皇帝吩咐下去,倒是还不如她自己叫人去请假来得好点。
嘤鸣急得冒汗的时候,皇后宫里的陈嬷嬷来了,来传皇后的懿旨,说是她既然脚伤不便行走,所以免了这几日的请安问好。听了这些话,嘤鸣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帝脸上也带了微笑,便问了陈嬷嬷皇后胎相,还表面性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关心话,倒是叫皇后的心腹陈嬷嬷欢欢喜喜告辞退下了。
如此,皆大欢喜。
娴妃那头已经忙了起来,而这一晚,嘤鸣没法侍寝,皇帝也不曾翻牌子,自己养心殿批了半夜折子,把之前几日堆积的奏折批阅完,便自己睡了。
嘤鸣也总算能睡了个饱饱的觉,更美的是第二天起来还能赖在暖被窝里不起床。直到后殿的柏贵人前来探望,嘤鸣这才不得不穿衣洗漱。
柏贵人的气色仍旧病恹恹的,今日特摘了开得最鲜艳的凌霄花来,嘤鸣叫白芍收下养在清水中,这才各自坐了饮茶。
“瞧着娘娘气色还好,婢妾便放心了。”柏贵人打量了嘤鸣的脸色比她好许多,便松了一口气。
嘤鸣笑着道:“我这原也算不上什么病的。”
柏贵人凝眸道:“事情,婢妾已经听说了。娘娘是招了阴损算计,才会如此。”说着,她轻轻一叹,“幸好发现的早,否则时日长了,只怕生养都会有碍!”
嘤鸣点头:“是啊,否则后果的确不堪设想。”嘤鸣也长长叹息,“我才入住储秀宫几日,没想到就被人这般惦记上了!”
柏贵人笑了,“以娘娘的家世出身,只怕是入储秀宫前就被惦记上了!!”
柏贵人说得很对,否则那浸了麝香的决明子枕头怎么会那么快就送来了?!只怕是秀女留宫期间就预备着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未必是要给她使唤的呢!
这时候,徐晋禄飞快进来,他见礼道:“娘娘!娴妃娘娘哪儿查处些眉目来了!只是……那日送来那枕头的内务府太监小梁子,已经悬梁自尽了。”
嘤鸣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下手倒是够快的!”
徐晋禄弓了腰身,又道:“而且内务府的记档上,并没有当日那个错金镂花鸳鸯枕!也不曾有人派遣小梁子来送枕头。”
“哦?”嘤鸣勾了唇角,“这么说,是那个小梁子自作主张弄了那个错金镂花鸳鸯枕送来储秀宫了?”
徐晋禄道:“的确如此,可小梁子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对了,还有一事,就是那枕头,不光送了咱们储秀宫,景仁宫东配殿也送去了一份呢!”
景仁宫东配殿?不就是前几日被皇后禁足了的索绰罗氏吗?
柏贵人忙问:“那索绰罗贵人也用了那枕头了?”
徐晋禄笑了:“据说索绰罗贵人嫌弃那枕头香味太浓,所以没用。一只都是用着一个青花瓷孩儿枕。”
柏贵人凝视着嘤鸣,“看样子这位索绰罗贵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蠢笨张狂呀。”
嘤鸣笑看着她:“贵人真是一针见血啊。”——只怕日后这个索绰罗氏还有粉墨登场的机会呢。
柏贵人旋即叹息了一声,“这事儿难道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徐晋禄忙道:“倒也不全然,娴妃娘娘查处了决明子还有薰衣草籽的出处了。”
“哦?”嘤鸣好奇地笑了,“那是从何而出的呢?”
徐晋禄笑了笑:“倒是巧了,内务府里负责宫中药物采买的,正是金贵人的堂兄金伯年。决明子和薰衣草籽就是小梁子跟金伯年讨要的。”
柏贵人淡淡道:“内务府采买的药材都是供给内宫所用的,金伯年如此私下截用,还送了人,可是渎职啊。”
徐晋禄道了一声“是”,“所以皇上已经下旨,将金伯年杖责三十,撸了职位。金氏几个在内务府任职的几个子弟,也都受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