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按了按,指底微微尖锐的触感,让她脸色又变了。
“这底下有东西!”她骇然道。
龙翟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针。”
“针?”景横波感觉到那东西很小,是中了暗器吗,为什么取不出?
“针,碎了的针,正是这东西,阻塞了他的经脉,导致他在离开帝歌后,足足一年时间无法动弹,后来见到你的时候,还不良于行。”龙翟指指宫胤手腿各处关节,“一根碎了的针,碎成无数段,游走全身,最后堵塞在所有的关节和重要穴道,不能取出,一旦取出经脉尽毁,只能慢慢化,他用了一年多时间,才化掉了四肢的碎片,但实际上,他本该最起码花三年时间。”
景横波慢慢瞪大眼睛。
“因为你,因为你找到了他,为了能保护你,他提前强势冲穴,”龙翟指指他的右腿,“他在不该用腿的时候提前用了腿,现在他这条腿,应该会在稍有阴雨时,便剧痛难行,当然,你定然是不知道的。”
景横波想起当初在落云,她被冤枉杀了落云王世子,宫胤负责去取证,就在那时他开始用腿走路,她记得他转身时,曾似乎听见轻微的“咔嚓”声响。
原来,那是他强力逼针的声音,强力让自己的腿恢复行走,好更方便地为她搅乱落云。
“这针……”她觉得呼吸困难,“为什么会……”
龙翟已经懂了她的意思,淡淡道:“针原先自然是完整的,是雪山控制所有弟子的法门,完整的针,在……下腹位置。掌控着下丹田的真气,这一手,是为了练就雪山门人绝情忍性的功夫。但家主令其发生了移动,本可以安全拔针,却又出了岔子,导致针碎全身,一夜白发。”
景横波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针,是锁阳禁欲的,所以宫胤一开始和她在一起,根本不能动情,一动情,真气失控,冰封雪困。
后来大概游走到了心脉附近,以至于他对生死不敢再担保,开始绝情地安排她的后路,所以有段时间,她能感觉到他心脏附近冰冷彻骨,所以有一次,她只是稍稍反抗,他的真气就无可控制。
那一次,想必险些要他性命。
然而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面龙翟淡淡讥诮地看着她,说出的话最简单却最刺心,“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享受着他的保护和照顾乃至牺牲,却不愿知道他的苦处。”
“或者你本该知道,但你内心深处怕承担那样的压力和内疚,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可自己不知道。”
“这样的你,这样自私的女人,配得上他的牺牲?够资格在此刻阻拦?你以什么立场阻拦?你为他做过什么?牺牲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