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皱眉之前,那个家伙低声且快速地道:“别骂,小心被发现。”
“你来干嘛?”她皱眉,心想这回出京身份这么隐秘,特意选了这个时机,怎么还是给裴枢这家伙知道了?
“来送个人,之前和你几次要说,一直没空说,我这有个人,需要出帝歌找人,武功不错,正好和你一起。”裴枢快手快脚塞过来一个人,“和你一样,加塞儿的,说是我未过门媳妇的哥哥的师傅的姐姐的女儿……”
“走开!”
“她也许能帮你找到人。”
她顿住。目光终于掠过去,一眼看清那人长相,眼神一闪。
身后帝歌城墙巍巍,国师旗的旗杆,孤而高地矗立着,迎风发出铮铮低音。
她凝视良久,一转身,“走吧。”
身后那人默默地跟上去。
大荒历三七三年四月。
女王出帝歌。
日光从树林绿色的梢头上掠过,将远处一片淡黄色的视野耀亮,那是一大片黄得纯正的土地,不时流转闪耀金黄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痛,非得将视线调远一点,瞧瞧那些抚慰目光的翠绿才会舒畅一点。
一阵阵风袭来,三分药香三分草香,那是邻国襄国香泽独有的味道。
一群人站在地势稍高的土坡上,看着那一大片金黄,发出长吁短叹的声音。
“真不知道路线为什么这么走?”押送大队的队长蒋亚第一百次展开手中的路线图,纳闷而郁闷地叹息,“襄国、禹国、浮水、落云、蒙国、琉璃、姬国……明明可以走襄国过黄金斩羽沉铁,就能到玳瑁黑水,为什么绕了最远的那条路?”
“上头大人们的意思,咱们只能照办。”副队长雷熙拍拍他的肩,“难道你现在要回去质疑英大统领么?”
“完全不合理,完全!”蒋亚愤愤地将路线图揉成一团,“先别说这几个国家部族,有些分外难缠诡异,首先禹国等国,多半是没给陛下上拥戴书的。比如禹国,耶律世家的老窝,帝歌权争失败者,前左国师在帝歌事变中失势,之后耶律世家送大公子上京,活动两年,眼看就要登户部副相之位,明摆着还是冲国师之位去的。谁知道这次帝歌又事变了,耶律家大公子又卷了进去,现在还是队伍里的重囚,押着这样一位重囚回他的老窝——上头的大人们脑子都是被泥巴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