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了。
“可能会感动,但绝不会轻易用这些东西对不对?”景横波一笑,“以前的我,肯定傻兮兮地感动了,穿上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对你笑的不一定对你好,帮你的不一定就在护你,在感动之前,先保护好自己——当然,这其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因为我已经丧失了对善良和美好的信任期待,很不幸你们也是这样,更不幸的是,你们这么悲哀,自己还不知道。”
手忽然被握了握,景横波悄悄偏头,就看见她家假师傅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大袖底下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总是这么似乎不为所动,但也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最细微地体谅她的心情,给她最及时的温暖和安慰。
景横波笑了笑,因为刚才那感触,涌起的淡淡苍凉感立即消弭——只要他懂得心疼自己,再多的陷阱阴谋又如何?
她不怕风刀霜剑,只怕从风刀霜剑中走过,看见冰冷的隔岸。
她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再想放开时,他却不肯放了,她也不挣扎,便让他握着。
彼此掌心的温度,最安慰。
殿下的人听着她这话,倒有一半露出深思怅然神情,商王却不耐烦地道:“那又如何?”
“我当然要请人验看这裙子。”景横波看了裴枢和耶律祁一眼,心想王后也真是太托大了,也不想想耶律祁和裴枢是什么人物,那两人一看见裙子,就有所察觉了。
“裙子有天痘毒。送礼的人居心不良。”她道,“我想知道,这位送毒裙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打算,所以将计就计。天痘之毒用开水多煮几遍也就没事了,我将裙子煮过,里头加了隔层,穿了来参加宫宴,因为我知道,那个送毒裙子给我的人,一定会在宫宴上做文章的。”
王后听见“开水煮过”几个字,目光一闪,忽然腰杆又直了些。
商王霍然转头,盯住了王后,王后镇定地立着,凄声道:“大王,一面之词,何足采信?难道不能是她自己偷了裙子,发现了天痘之毒,然后现在为了颜面,来栽赃于本宫么?”
不等商王再次露出怀疑神色,景横波鼓掌,“说得好。是这个道理。”她悠悠叹口气,“可惜有老话说,最毒妇人心。如果不是你那么毒,我还真的无法辩驳你这句话。”
她对商王道:“能否请大王,请一位你的医官到来?”
商王看看王后,王后呼吸急促,却还依旧神情镇定,从容地道:“大王,此女虽有上人撑腰,又是翡翠女王,但她今日在殿上骄狂跋扈,羞辱本宫。如果您还对她一再纵容,予取予求,那商国尊严何在?颜面何在?”
“母后这话就不对了。”商略在一旁立即道,“女王不承认偷窃裙子,并当庭指控母后陷害。这才是对我商国的最大侮辱,如果不当殿洗清,为母后正名,消了这女王嚣张气焰,明日传出去,我商国和母后,才会真正威名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