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人了,抽吧。”陈子锟道。
陈北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古巴雪茄递过来:“爸爸,尝尝这个。”
陈子锟呵呵一笑,接过来咬掉雪茄头,陈北熟练的擦着zippo火机帮父亲点燃,开始谈论父子俩都感兴趣的话题。
原来陈北所属的部队是美国志愿航空队,飞行员都是志愿来华助战的美国人,队员月薪七百五十美元,击落一架日机,奖励五百美元,这年头法币贬值,美元和黄金挂钩,是绝对的硬通货,飞行员的月薪顶得上五个大学教授的收入,高的简直离谱。
“原来是雇佣军,你们的头儿是谁?”陈子锟道。
“是克莱尔.李.陈纳德上校,我是在美国被他招募的。”提起自己的指挥官,陈北一脸崇拜之色。
“哦,是克莱尔啊,以前在杭州笕桥中央航校当过教官,我认识他。”陈子锟点头赞许,“他是个好的飞行员,天生喜欢在空中打仗,喜欢刺激的感觉,是个好战分子。”
“但我们都应该痛恨战争,不是么。”陈北道。
“当然,但痛宰小日本不在此列,那是一种享受,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敌机伏击我的专机的。”
“哦,是情报部门截获了日军的电报,所以派飞虎队双击编组出击,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您,以身为饵,帮我赚了一千美金。”
……
短暂的团聚后,陈子锟前往军委会述职,却被告知委座正在前线视察,让他等几天再来,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正好用来拜会各路战友。
阎肃、陈启麟、薛斌等老部下都来到陈公馆聚会,大家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后,薛斌道:“大帅,有个事情我得告诉你。”
陈子锟见他一脸严肃,心中一凛,道:“说吧。”
“我……要结婚了。”薛斌道。
“哦,这是喜事啊,女方是哪儿的,日子定了么。”
“说起来还要感谢嫂子们帮我撮合,新夫人是帮小南针灸的女大夫,叫蒋倩倩,世代行医,在重庆开了一家医馆叫杏林春,她人好,和我俩儿子也投缘,就是家里反对,好事多磨,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把事儿定下了,日子是请先生看的,阴历十月二十,不知道大帅能不能参加。”
陈子锟先道了恭喜,又说:“那是年底了,军务繁忙,可能无法参加了,让你嫂子们代我多喝两杯吧。”
这话说的早了些,陈子锟在重庆一待就是一个月,愣是没被委员长接见,好在江北军务不忙,又有盖龙泉和陈寿镇着,不然他真放心不下。
九月底,委座终于接见了陈子锟,蒋介石的官邸也在轰炸中被摧毁,换了一处地方居住,相对简陋许多,战争期间就连国家领袖也不得不屈尊就简,可见抗战之艰难。
蒋介石对陈子锟在江北的战绩大加赞誉,表示要颁发勋章给他,整个会见过程热情洋溢,但却让陈子锟感受到一丝异样,委座似乎生分了许多,笑容中搀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果然,蒋介石说:“子锟领导能力很强,把你放在江北这个局部战场实在是屈才了,你暂时留在重庆吧,军委会有更重要的担子交给你。”
陈子锟道:“委座,江北的军务离不开人啊。”
蒋介石早有安排,道:“陈启麟伤愈归队,我准备让他接替你出任江北游击区司令,他是你的老部下了,做事你一定是放心滴,对不对。”
陈子锟明白自己在亲王事件和对共产党的态度问题上得罪了老蒋,这次回来述职就是早有预谋的,调虎离山,趁机架空,从此江北无宁日矣。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道:“委座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