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她应该在给那小子上课。”白朔景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还有话没吩咐完。
白朔景从身后拿了一叠卷册,丢在马车架上,表面上带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把这带去,我刚好发现还有一些没用的医书,她不是最近都在教那小子学医吗?让那小子自己没事多看看,不要去劳烦她。”
提到纪云礼时,白朔景周身总是会飘出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像极了阮绵绵爱吃的梅干。
大黑努力地忍住偷笑,他可是看出了主子的心思。
“……主子,考虑的周到。”大黑拾起马车上散落的卷册,这如果不是他家主子特地找来的,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这明明就是一些基础医理的内容,看样子是特地为纪云礼准备的。要问起,他家主子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的送医书给纪云礼,那恐怕是在无声抗议,那小子已经把小夫人从他身边挪走的时间太长了!
看大黑抱着书册盯着自己,白朔景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连忙打发了大黑。
“咳咳……快去。”
“是!属下一定送到。”说着还不忘晃了晃手中那些书册。
白朔景给了他一个大冷眼,让他主动点赶紧闪人。
随后他便一个人坐回到了马车内,看着空荡荡的车内,没有了阮绵绵的幽香,倒是多了一分寂寞。
他随手翻起了一本阮绵绵前段时间一直在看的书册。
“呃……蛊毒术。”这丫头看来对行医兴趣减退了,难道研究起下毒了?!
白朔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体,看来以后可不能惹她不高兴,万一哪天她冷不丁拿自己试毒,他还真没法拒绝……
他正意兴阑珊的随手继续翻这书册,却被其中一页的内容给怔住了。
血蛊。
是的,这个词,在他记忆里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他依稀的记得白氏一族历代圣女都逃不过血蛊,这血蛊是一代一代与生俱来,它不是特指一种蛊,只是因为是跟随者血脉相传,所以才被称之为血蛊。
这是和白氏一族的秘密息息相关,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阮绵绵的这本书里。
他翻了书册的封面,发现这并不是某一部医书,而且阮绵绵平日里自己誊抄的书册,上面记录的内容也多为,她从其他卷册里摘录下来的。可偏偏血蛊这一页,并没有写内容,只是空写了一个名字罢了。
难道这只是巧合?她誊抄书卷,看到了上面对血蛊的记录,于是便把它抄了下来,记录成册?可是为何她没有向前面的那些蛊术一般,详细写下症状、施蛊手法、解蛊过程、如何下药这些细节,而是空着……
还是说,她与血蛊之间其实也有什么联系。
白朔景不由地眯起眼,他并不怀疑阮绵绵的身份,因为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查过了阮绵绵、阮继裕、甚至阮府的所有事情。虽然之前查到的阮绵绵似乎与他见到的有些区别,但随着和她的接触,白朔景发现其实她十分好懂,待人也没有太多心计。
不仅有一身传奇的医术,还有一颗良善的心。
也许,就只是一个巧合吧,他再心里暗暗地想到。
等晚些阮绵绵回来,他必须亲自问她才行。
白朔景合上.书册,将它放回原位,又觉得不妥,拿出来摊开放在马车内的矮几上,书页恰好就翻在“血蛊”那页。
这样足够明显了吧,只要阮绵绵一回来,撩开车帘就可以看见这本书册,自然也就会看到空白书页上写着的“血蛊”两字,到时候他不问,看她自己如何反应。
“主子。”大黑的及时出现打断了白朔景的思绪。
“嗯。如何?”他淡淡地回应道。
“已经把妙音苏家带走苏怜玉的事情告知李东,并吩咐他找时机透露给小夫人。”大黑说完,撩开帘子将一叠糕点递了进去,“方才属下把那些医书也送去了,小夫人让属下带了一叠糕点回来,说是用了冷梅花新做出的点心,让主子趁热尝尝。”
白朔景看着那青釉圆盘上叠放着的梅花形白色糕点,还飘着一缕袅袅热气,嘴角不由含笑,他记得自己曾对阮绵绵偶提过一次,入冬后有些想京州宅子里冷梅的香味。
没想到,她竟然记得。
“嗯。”白朔景他拿起一块温热的冷梅糕,放入口中,微苦回甘,面皮细腻暖糯,齿间咀嚼过后,一股冷梅的香味溢满口中,直冲鼻息。
这股味道,让白朔景眼中一亮,这不是一般的冷梅,这正是京州宅子里的那株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