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冽离开不久后,李东总算带着大夫赶了回来。
一路就拖着那个中年男子往帐子奔去,路上也顾不得身边的问话,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耽误了阮绵绵的医治。要知道,他每晚一刻,脑袋离脖子就越是陌生。
“主子,大夫找来了!”李东说完就拖着中年男子一起跪下,他进帐时偷瞄了主子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对,估摸着是自己路上耽误了,回来慢了。
索性也就有错没错,先跪再说,
“大夫请起,她在里面。”白朔景说道,转身就引那中年男子到床榻边。
李东楞了一下,好吧,果然倒霉的只有他而已,还不知道这回要跪到什么时候。
没一会儿,见大夫起身,他略显焦虑地问道:“怎么说?”
“公子,你家夫人是得了恶寒,高烧不退。我这里给她开几个方子,你按着方子到前头镇上的阮记药行药去抓药即可。”
一听“你家夫人”这几字颇为顺耳,白朔景心里一乐,差点没脸上挂出笑来。
倒是一旁候着的护卫大黑机灵,没等白朔景就自行上前一步将那方子接住,转身奔出了帐子。
“……”这一幕着实地看呆了还跪在地上的李东,他心想着,这双煞什么时候都练成人精了,难怪一路来倒霉的都是他。有机会得讨教一下,不然恐难活着回夜风阁了。
而白朔景对大黑这办事效率是没不满意,倒是轻点了一下头,从夜风阁的门众看来,这就已经算很高的认可了。
“只是……”中年男子话说了一般,便又顿了,脸上有些疑惑,“只是你家夫人气血尚虚,不知最近是何大伤了元气,还是要好好进补才是,女子气虚对身子不好,日后怕是不易有孕。”大夫明显是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见周围的阵仗,恐怕还不是一般人家的。一般这类身份的人家,对子嗣都十分重视,处于好心便还是多言了几句,提醒一下要好生保养。
“呃。大夫所言极是,日后一定注意。”
唔,这大夫居然一眼就看出他心里的想法,一会得嘱咐要多付一些诊金才行!白朔景心里此刻既有担忧,又有窃喜。
这心态表现在那张冷傲不羁的俊脸上,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嗯,也不用太担心,若是公子要买一些滋补的药材,也可以上阮记药行,我们的药行遍布大洲,您到哪儿都能买到。”中年男子乐呵呵的,说到自家的药行,脸上颇有荣光。
白朔景这才注意到,这大夫多次提及的药铺名字,竟然出奇的耳熟。
“阮记药行……”
这阮记莫非就是阮绵绵家之前的那些产业?这如今居然开遍了大洲?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连白朔景都不禁地好奇起来。
“主子,阮记药行的确是小夫人从原来那个鲁家收回来的,不仅如此,现在正由阮继裕在经营,不过真正管理药行的还是小夫人。”小黑上前一步,小声低语道。
“原来如此。”白朔景了然道,他猜那阮继裕也没那本事,把这已经死透了的药行收回来,并且让它起死回生。
“可是,她怎么会气血不足?”他狐疑看向一旁照顾阮绵绵起居的贴身丫髻小奉。
小奉只是吱吱呜呜,一会绞着自个儿的手指,一会又羞红着脸欲言又止,最后也愣是没说出来是为什么……
“你倒是说话呀!”李东见小奉那丫头半天说不出来,可把他急坏了。她不说清楚,主子可不会让大夫走,这要是不把大夫送回去,他恐怕得一直跪着。
女人就是麻烦。
“我……就是……就是姑娘家都会有的事儿……”小奉说完就把涨红的小脸埋进了手里,低着头羞的不敢见人。
白朔景还愣了一下,他怎么没想到,估计是连着多日给他熬药,让阮绵绵给累着了,加上又是月事的日子,这才血气虚弱了些。
还没等他发话,这跪着李东就一个忍不住地接了过去。
“噗——那就是月事呗!”
他嘴上说完,心里还不忘补了一句,“切,女人果然就是麻烦!”
小黑在听完他的豪言壮语后,只觉得帐子内的温度正在骤降,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并不忘拉着小奉一起,和前面地上跪着的傻子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就听见“啊——”、“嘭——”、“哎呦——”几声,原本跪在那个黑脸护卫就早就不见了踪影,再看看前面的白朔景,似乎只是衣角微微有些震动。
帐内的人只感到方才扬起了一阵冷冽的风,然后一瞬间,原本跪着的人就不见了,其他的他们什么都没看清,更是不知到底发生了。
而此刻,李东这会儿不仅在跪着,还是跪在冰天雪地里,这跪着的姿势也是诡异,四肢伏地,黑脸上还多了一个大鞋印。
以至于大黑抓了药回来,依然还看到他这么撅着腚,地上搁着自己肿着老高的黑脸。
“你这家伙,是又干了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