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萧玚情急,又不敢惹怒萧夜心,道,“想来你在殿下面前也不好做,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真心实意地道歉。”
“昨晚只要殿下动作慢一分,那剑划过的便不是我的手臂。”萧夜心心有余悸道,“殿下从未因为守卫疏忽之事责怪于你,便是不想和你撕破脸。昨夜他是心急了才那样说,你好自为之吧。”
“我不想仰人鼻息。”
“那你就是与我为敌。”
萧夜心的冷漠让大吃一惊,他惊讶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家姐,一时语塞。
萧夜心神情平静地看着萧玚:“我一步步走到今日不是为了看你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的。你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并且协助我。我所做的一切,我要完成的目标,和你所思所想并没有两样。”
“不,不一样。”萧玚摇头道,“你要的那个天下,姓杨。”
“山河万里都在我手里,比起那一点姓萧的弹丸之地,自是令人向往许多。”
“既然天下可以姓杨,为什么不能姓萧?难道就注定杨家是天子之姓?”萧玚不服道,“这姓杨的天下是如何得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得到这天下,坐拥四海,你要如何?”萧夜心神情冷锐,道,“便是晋王这同样姓杨的子孙,要这天下也是辛苦。你凭什么?”
“我有心系我西梁的忠贞勇士!”
猛的一记巴掌抽在萧玚脸上,不止是他的脸上火辣发烫,萧夜心的掌心亦感疼痛,她却忍着内心的愤怒低斥道:“愚蠢!”
“姐,我们或许真的不用仰仗别人……”
“你赌得起吗?”萧夜心责问道,“用整个萧家的命去赌你那荒唐可笑的梦。别说整个朝廷,你怕是连晋王手中的军队都还没打过,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说还有杨素、贺若弼那些人。我不管谁给你的勇气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从今往后,那些念想统统给我收起来,回了大兴就安分守己,我不想母亲早年没了丈夫,如今还要再看家破人亡。”
说到激动处,萧夜心似是牵动了伤口,萧玚见她变了脸色,立即关切道:“姐,你注意身体。”
萧夜心推开萧玚,道:“你若还是一意孤行,便盼着我就此一病不起,自然没人再拦你的千秋大业。”
“我们是亲姐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倒是猜猜,昨夜行刺的是谁?”萧夜心道。
昨夜捡到的那枚徽章已让萧玚知道了刺客的身份,此时萧夜心这般质问,似也是知情的,他却不能说破,只回避道:“或许是太子知道殿下要大兴,一时起了杀心,派人前来刺杀。”
萧夜心惨笑道:“这如是事实便好,你当我没看见你去捡那东西吗?”
萧玚无言以对。
“你若还当我是你姐,便趁早断了你那些痴心妄想,否则哪怕你我是骨肉至亲,我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断送整个莒国公府和晋王府的前途。”萧夜心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狠不下心的人。”
萧玚见萧夜心此时双目含泪,显然是悲愤交加,他正想劝说,却见萧夜心面色苍白,不似寻常,他急忙问道:“姐,你怎么了?”
见萧夜心身体不支,萧玚即刻将她抱起朝房间奔去。
杨广随后而至,大夫正为萧夜心疗伤,他命人将萧玚扣下,厉声质问道:“你跟阿柔说了什么致使她这样?你可知她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若有三长两短,孤绝不放过你。”
萧玚闻言吃惊道:“我姐几时中了毒?”
杨广双眼一眯,寒光毕现,道:“你此时来问孤,倒不如去问问那伤了阿柔之人!”
萧玚惊讶过后便只剩下对萧夜心的担忧,问道:“殿下,我姐情况到底如何?”
此时幼焉领着大夫从房中出来,杨广立即问答:“王妃情况如何?”
“王妃体内的毒已经都清理出来了,只是养伤期间不宜情绪起伏太大,需要平心静气。”大夫道。
杨广这便进房去看萧夜心。
萧玚正要跟进去,却被幼焉拦阻,他问道:“你拦我做什么?”
幼焉为难道:“是王妃吩咐的,说不想见萧公子。”
萧玚本就心慌,一听萧夜心拒见自己,他更加不安,本要硬闯,可幼焉偏偏拦着,道:“请萧公子体谅奴婢,若你进去了,奴婢少不得挨罚。”
见幼焉这般可怜模样,萧玚不好为难,只向房中又望了望,叮嘱幼焉道:“我姐若有吩咐,你即刻通知我。”
看幼焉点头答应,萧玚这才离去,走前仍不忘回顾,显然记挂着萧夜心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