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球球一睁开眼,就用手抓住我的衣服不肯松手,满眼都是委屈,我一说要走,他就两只手抱着我的脖子,迫不得已,只好让吴阿姨跟着我去签约仪现场。
临走时,听到严妍阴阳怪气的说酸话:“把孩子放在家里,我能吃了不成,小心的随身带着,只你们家的孩子金贵,连哭一声都哭不得。”
我正准备说话,老爸咳嗽了一声说:“行了,别说了,球球还小,徐图带在身边也没错。”
严妍对我老爸多少有三分惧意,听了以后没再继续废话。
来到签约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到位了,我和老爸被秘书领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室。球球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安静下来,自己虽然也不安分的抠抠这里,摸摸那里,好歹不再哭闹,有吴阿姨看着。我很放心。于是拿起流程安排又看了一遍,然后对老爸说:“我都准备好了,等一下你决定由我上台了么?这么重要的签约仪式。”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自然要你上台。老爸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想做这些出头露脸的事,你呀好好的就行。别出什么差子,咱们不求一鸣惊人。不出错就行。”老爸对我要求还挺低。
“嗯,知道了。”我说。
我们在休息室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另外一行人来了,秘书马上小跑着来到我和老爸身边,低声说:“是陶然公司的人来了,他们张总好像今天身体突然不适,换了人了。”
老爸一皱眉,临签约换人是对合作方的不敬,不过拿出身体不适的理由,再加上现在签约在即,也不能在此刻闹翻脸。
我和老爸站起来时,对方已经走近了,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中间的顾覃之。他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西服,白色的小领衬衫,一条深灰色条纹的领带,气势逼人。
他看到我的时候一挑眉。笑了笑。看样子,对于这边的代表是我,他毫不意外。
老爸也认出顾覃之,看着他说:“小顾。这种场合是谈生意的,带着私人感情过来,不太好吧。”
顾覃之一笑伸出手说:“徐总好,我是替张总过来签约的,他昨天晚上突发急性阑尾炎,正在医院里躺着呢,实在爬不过来。”
老爸在这种时候也不能驳他的面子,慢慢伸出手与他重重一握说:“好,希望你临时接替,能够了解合同的所有细节。”
“这个不劳徐总操心。”他笑罢,转向我说,“小徐总。你好,又见面了。”
我不得不和他握手,然后被他把我的手捏在手心里很用力的握了一分钟,之后又抠了一下我的手心才放开。一边放开一边说:“小徐总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如果不是左右前后都站着人。我绝对会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巴掌糊上去,赏他两个耳光。但今天是正式场合,又事关公司项目,我知道孰轻孰重,自然也就忍了下去。
对方的工作人员见双方都落座了,马上介绍起顾覃之:“顾总是我们公司的特别董事,不经常来h市,但是对公司业务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一次的项目由顾总接手接下来的事,我们只会合作的越来越好。”
我看着顾覃之,特别董事?这是什么名头,怎么看也都像他耍的花招。
顾覃之悠然的坐在我对面。很自然的和老爸聊起了这个项目,眼睛的余光还时不时瞄一下小球球。
老爸对他最初是很看不惯的,但是聊了几句以后,眼神里就透出了赞赏来,说话也认真平和了很多。
等了一会儿签约仪式正式开始,我们开始往会场里走去。
顾覃之走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而且我把挡在他的后面,等到旁人都从休息室走出去。他才凑到我耳边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今天完全是情侣装的节奏。”
被他这样一提醒,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黑白相间的连衣裙。职业而得体,但是和他站在一起,确实有点像情侣装。
“职业装就这几个颜色,你现在走到会场里看看。所有的女性员人都和你是情侣装。”我说了一句,绕开他就往前走。
他在我身后笑了两声,紧跟了上来。
签约仪式正式开始以后,所有的一切就都照着流程走了,主持人说完了串场词,我和顾覃之一齐上场,在摆好的签约台上坐下来,我与他的椅子是排在一起的,等文件拿上来以后,签字交换,然后签完字再彼此交换,至此签约仪式完成。
接下来就是致辞,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领导讲话。
流程安排是我先讲,我最开始看着台下一百多号人,还有站在两旁和中间走道上的五十六名媒体人,觉得有点小紧张。但毕竟是北过讲词的,讲了一两分钟以后,发言流畅起来,很顺利的就做完了自己的致辞。
我看到老爸在台下第一排向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顾覃之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我话音一落,他还是第一个鼓掌的。
顾覃之是对方的致辞人,说的话与我大同小异,不过是从不同的立场上讲出来而已,内容不外乎是双方合作的基础良好,前景美好之类。
等到他都讲完以后,就到了媒体记者提问时间。
我们早有准备,下面的媒体也都是拿了红包,甚至拿到新闻稿的人,问的问题也都没有出纲的,回答起来十分容易。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能顺利完成时,一个坐在最边上的女记者站了起来,举起话筒对我说:“徐小姐,我听说您这一次是离家出走以后的第一次回家,而且带了个孩子回来,能否说一下您这几年都在做什么,对徐氏的生意是否熟悉?”
☆、107 帮我解围
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这只是一个商业活动,是一个项目的签约仪式,居然会有记者混进来问私人问题,而且是这种明显带着误导用意的问题。我真的立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台下的老爸,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忽然间,我就想到了他当年刚把严妍接回家时,几乎被人黑成了煤球,但他都是淡淡然然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看到老爸的眼神我冷静了下来,看了那个记者一眼,然后用眼神环顾全场,刚才被这个问题激起来的低低的议论声慢慢低了下去,等到全场安静下来时,我才说:“首先,你问的是一个私人问题,我本来可以不做回答的,但是用我不在h市这几年,来质疑我是否了解徐氏的业务,让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其次,我要澄清的是几年前,我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拿着五万元的创业基金去帝都创业,截止到现在为止,我在帝都经营的那家公司每年的盈利额是四百万,比起我当年拿起了五万元创业基金,整整翻了八十倍,另外,这家公司与徐氏没有一点关系,所有的客户都是我自己谈来的。我觉得,这样的发展速度,即使去找风投,他们也会感兴趣。”
我越说越自信,不由就挺直了身体,目光凛凛的看着那个记者,继续说:“徐成然先生用这种试来检验我是否有资格插手公司事务,他认为我交了一份完美的问卷,所以才让我回h市,管理公司事务。”
老爸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个记者哑口无言了。
但是,能做记者的都是心思敏捷的,她见我如此简单就把她的问题回答了,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徐小姐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我听说您带着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赶回h市,让人不得不多想,是否是在帝都真的活不下去了,才带着幼子回到h市投奔父母,再者前一段时间您的妈妈突然离世,有知情人透露说是被您气的,请问对此您做何解释?”
她这个问题,不管是谁听到耳朵里都知道,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人。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爸前几年把小三儿领回家与妈妈同住的事刚平静下来,再从我这家闹出我未婚先育的事,又能上几天头条,记者或许只是想写一个能吸引眼球的头条,或许是受人指使。
问题问到这个地步。台下我老爸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他招手叫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去处理这个记者的事。但是,即使我们再怎么强势,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记者身上时。也不能强行把她拉走,那两个工作人员就站在一旁,等待时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措好词,正准备开口。一旁的顾覃之缓缓站了起来,环顾一周,用沉稳的声音很严肃的说:“这位女士,您在项目启动仪式上提问涉及到个人**的话题,完全没有职业道德,我想问一下,您是娱乐记者吗?您是哪家报社或者杂志社的记者?”
那个女记者一下就说不出话来,顾覃之给一直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上前交涉,要求她出示记者证和工作证,然后我们就清楚的听到了对话。
“您是《财经周刊的》的记者?”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