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开了,杜衡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我看了看桌子上那把钥匙问:“这个怎么办?怎么还给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我来办。”杜衡拿起钥匙放进口袋说。
我看他脸色终于回归正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对于他再提结婚日期的事也不再那样纠结了。
或许杜衡说得对,我现在单身一人,难免被人纠缠,等我贴上已婚的标签了,一切也就好了。
当杜衡在我爸妈面前说出把婚期定在一个月以后时,老爸马上反驳说:“不行,时间太紧了,很多事都没准备好。我不想女儿凑凑合合的结婚。”
“爸,我们不太重视形式上的东西。”我说。
“我重视,你妈也重视。”老爸认真的说。
我也不好当着杜衡的面儿顶撞爸妈,只好咽下想说的话,看了杜衡一眼,示意他开口。
我老爸语气坚决,估计是没回旋的余地。杜衡想了一下说:“叔叔,那您觉得需要多久才能准备好婚礼?”
“至少三个月,多则半年。”老爸认真的说。
“那我回去以后列个结婚日程安排,拿过来咱们再商量一下?”杜衡试探着问。
“好。”爸爸立时同意了。
杜衡走后,我啪一下关了房门,有点赌气的看着老爸问:“我记得你说过,巴不得我早点结婚,现在有人要娶你女儿了,你怎么又不同意了?”
“急什么,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和你老妈谈了三年才决定结的婚,你们才认识多久,不充分了解,婚后有的苦吃,现在闪婚闪离的那么多,你也想加入其中?”老爸反问。
“相处的时间长,未必就能完全了解,比如你和我妈。难道就真的幸福了吗?”我逼问了一句。
老爸一下哑然了,憋了半天才说:“这不一样,别拿我和你比。再说了,我是男人,我太了解男人的心理了。杜衡为你放弃那么多,太不正常了。”
“放弃?放弃什么?”我问。
老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掩饰着说:“我有说过吗?”
我不再说话,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对付老爸,我只有这一招,却百试百灵。
“也说不上是放弃什么,就是顶着压力比较大而已,他和父母好像闹翻了。”老爸说,“再者,还有顾覃之的事没了结,你现在结婚有点仓促,我不想你闪婚,再了解一段时间。最多三个月,你要是到时还愿意嫁给他,我同意。”
我求助似的看向妈妈,她这一次却不再帮我,而是缓缓的说:“一辈子的大事,等三个月未尝不可。”
细想一下,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了,早三个月与晚三个月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杜衡上门和我老爸老妈议婚的第二天,老爸接到了h市打过来的电话,具体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公司里有事必须过去处理一下,然后可能最近不能再来帝都。我没把这事放在心,做生意遇到一点紧急的事很正常。
我本想把老妈留下来,没想到她一得知老爸要回去,马上就也开始收拾东西。任由我怎么挽留,她也不肯多住一天。
把他们两个送到机场,我鼻子有点酸。
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好像穿越回到了从前。没有严妍和徐画在眼前晃,一切都美好得像假相。
在机场,我们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我。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美好的相处时光只是短暂,接下来大把的时间都是相互争斗的,或者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我送走了爸妈,自己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外面走,鼻子酸眼睛紧喉咙压抑。我正在抹眼睛,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这一下完全没心理准备,整个人都撞懵了,头有点昏的抬起来,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方亦和。
她刚准备发火,然后发现撞她的是我,脸色变了变,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在机场不小心撞个人。能被人直接动手,一点防备也没有,被她打了个正着,脸迅速的开始发烫。
“方亦和,你干什么!”我退后一步,看着她,不明白她发什么疯。
“真是小看你了!”她冷笑道,“悄悄生下顾覃之的孩子,还他妈的找来自己不要脸的老爸给你撑腰,以为这样就能把顾覃之抢回去?”
她骂我,我不会说什么,最多与她争吵两句。但是,她骂我老爸,我脸上一下就挂不了。就算我老爸渣,又没吃她家的饭,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我的火气一下就蹿起来了。
“方亦和,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红着眼睛问。
刚才我撞到她的时候,正在悄悄抹眼泪。猛不防被她打了这么一下,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净,在她眼里我应该是一副被她吓哭的样子。
“还用我重复?你们徐家在h市可是出了名的,你妈愿意和一个贱女人两女共伺一夫,我看你也差不多,可惜。我没那个兴趣。再者,你们徐家的女儿,谁愿意娶呢,还不够丢人的。”方亦和咬牙道。
她平常很有修养,基本没见她说过什么粗话,没想到说起来这么尖酸刻薄。
我没接她的话,也没同她理论,抡起自己的包重重往她头上砸过去。她可能想不到我敢这么大幅度的动手,反应不及就被我啪啪几下砸到了脸上。
这个包里装的东西不少,有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厚厚的几十页a︰打印纸,是我方案初稿。正准备下午拿去给客户看的。
我对方亦和印象一直不错,不管怎么说她还给了我一个项目做。但是,这样骂到我脸上了,我要是还没什么反应,别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这几下砸了下去,方亦和的鼻子出血了。脸上的妆也花,还多了几道红印子。
“你干什么!”她吼了一声,往后退。
此时已经有人围观了,我住了手拿起包就要走。
“徐图,你别张狂!”她在我身边叫道。
“我没张狂,你说我没问题。但不能说我爸,他和你一分钱关系也没有。”我回头看着方亦和,“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所以才对你依礼而待,没想到你居然跟泼妇一样,一言不和就打人。你怎么着你了?就算你对我和顾覃之的事有意见,但那是从前。何况,我和他在一起时,不知道有你。如果你要怪,应该怪那个先是毁了你们的订婚礼,没过多久又把你娶回家的人吧!”我看着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围观的群众都听得到。
方亦和被我抢白了一番,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我没心情看下去,转头就走。
这些年我自己在外面打拼,知道这个社会的规则。礼尚往来,别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人。有句古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安琪把这句改了,她说的是对付君子用君子的办法。对付流氓用流氓的手段。
转身往外走时,我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刚才方亦和手劲儿很大,这一下我的脸似乎肿了。
我才走出去不足一百米,就听到方亦和的哭声夹杂着半带怒气半是撒娇的声音:“顾覃之,你老婆被人打了,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