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一日为妃 月满朝歌 2487 字 4天前

锦月这才见凶妇身边站着个六七岁的男娃,捂着流血的鼻子又怒又怕的盯着小黎,又看看她。

锦月立刻拍了小黎屁股一巴掌,“徐小黎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打人呢!”

小黎本来忍着泪珠儿没哭,这下哇地一声就委屈的哭出来——“小黎没错,是那个坏孩子骂娘亲不干净,还骂我是野种,他说坏话就该打!呜呜呜……就该打,我没错……呜呜呜……”

一听如此,锦月心知方才教训错了,心疼擦了他眼泪:“对不起,是娘亲错怪你了……”

金彩凤一听来劲了:“我们勤风哪里说错了!贱婢私通生的就是野种,还不许人说了?真不知道东宫中怎么有你这种不干不净的狗奴才,还带个这么野蛮的贱种……”

“你住嘴!”锦月忍无可忍,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去。没有一个母亲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被这般污蔑!

金彩凤一凛,不料一个粗使婢女眼神如此凌冽,一时忘了接下去的话。她见过别宫的皇子妃,也没有这么凌厉的气场。

锦月紧握着双拳,站起身怒视金彩凤。

“我们母子在此自是天家安排,你是哪宫的主子敢如此质疑宫中的安排!你自称主子,敢问又是太子殿下的哪房姬妾,这东宫可没有那么多主子!”

她一个三十多近四十的妇人,当然不是姬妾。金彩凤刚入东宫不久,虽身材蛮大魁梧,却不懂宫中规矩,闻言吓得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治住锦月,可在众奴才面前又拉不下面子,绷着脸命令——

“满、满口胡言!把这贱婢给我、给我抓起来,掌嘴!”

“不许抓我娘亲、不许抓我娘亲……呜呜呜……”小黎小小的身子挡在锦月跟前保护她,对太监又抓又咬,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被金彩凤一把拽开,摔在地上!

“小黎!”锦月心痛,可四个太监押着她肩膀跪在地上,令她动弹不得。

小黎见锦月被抓住,呜呜哭喊——“不许打我娘亲、不许打我娘亲,呜呜呜……神仙叔叔……神仙叔叔!”

金彩凤怒哼一声斥道:“还叫神仙,你就叫玉皇大帝都没用!”

小黎泪汪汪地眼睛朝着远处一亮。

☆、第十七章 不配为亲

锦月闻言一个警醒,回头望去——

一大群锦衣奴才、华盖如云,簇拥着那抹高贵的明黄,款款走来。

可,他并不是一个人,身侧还有个端庄的美人紧挨着他。美人身着淡蓝色、刺绣牡丹锦裙,双臂揽着淡水红细纹天蚕丝披帛,白纱半遮面,虽穿着并不奢靡,可举手投足间端庄、大气,远望一眼,便觉像从富贵荣华的盛世走来的贵女。

美人手中捧着刚摘下的红牡丹,而弘凌也没有穿朝服,而是宽松的太子便服——鸦青色缎子底、绣百兽朝月纹,月后蛟龙腾空,象征着他地位的非凡,他生得高大,久经沙场而身材健壮,更显得气度高贵凌人。

好一对璧人呐!李生路说他在忙,原来是忙着陪美人逛园子。锦月不觉咬住唇,眼睛盯着那对款款走来的俊男靓女身上,余光瞥见自己,粗布麻衣跪在地上,与那华服美人犹如云泥之别……

“姑娘,姑娘!你可要为小公子和奶娘做主啊……”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金彩凤,委屈地扑过去跪在美人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而被小黎打的男娃也呜呜呜大哭起来,对着美人喊“娘”。

听那一声“娘”让锦月心中一梗。那秦弘凌是……

蓝裙美人端庄不改:“奶娘、丰儿快起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金彩凤:“这个贱婢和她的野种儿子打伤了小公子,我来讨个说法,结果他们不但不道歉反而还凶神恶煞的抬出宫里的规矩,说要砍我的脑袋!”

她胖成条缝的眼睛挤出两滴眼泪。

“咱们是刚入东宫,可没想到连个粗使奴婢都敢欺负,奶娘是替姑娘不忿啊!”

小黎本来被这么声势浩大的一群人吓得噤声了,听金彩凤的污蔑立刻醒过神、跳着挣脱太监的禁锢:“你撒谎你撒谎!是那个坏孩子骂我娘亲不干净,还骂我是有娘没爹的野种,你、你还要打我娘亲,你们都是坏人!”

金彩凤:“我们小公子哪里说错,你娘就是……”金素棉一低脸,及时止住了她不堪入耳的话。

金素棉拍了拍那孩子的背望了眼锦月这方,而后端庄不改,不疾不徐地朝弘凌扶了扶身:

“东宫的人不论贵贱都是太子殿下的,此事全凭殿下做主,素棉相信殿下会公正裁决。”她摸摸丰斗的头,“丰儿不哭,义父不会让丰儿受委屈的。”

小黎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看在弘凌怀里委屈大哭的孩子,又看看弘凌,渐渐扁了嘴、带着哭腔喊了声“神仙叔叔”,却没有得到回应。

弘凌没应声,金素棉才见弘凌有些反常——他异常地沉着脸,盯着被太监押跪在地上的宫女,而那宫女也不怕死地冷冷盯着他,两人十分诡异。

“太子殿下?”她唤了一声。

弘凌俯看锦月的眼眸漾着寒波,许久后无声地轻勾了勾唇,一开口,如数九寒冬的北风刮过,所有人都不觉一凛——

“本宫的人便是你的人,素棉无须客气,要如何,就如何吧。”

金彩凤一听,故作委屈的脸几乎忍不住得意和兴奋,朝金素棉看。金素棉略作了些为难:“这……”她朝锦月和小黎这边看了眼,“看你们孤儿寡母也可怜,向奶娘和丰儿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犯,便罢了吧。”

金彩凤一听就道个歉,虽不甘心却也没办法:“跪下,给小公子和我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了,小公子大人大量,便不和你们计较。”

小黎红着眼愤怒:“不道歉,我没有错,娘亲也没有错,神仙叔……”他想喊弘凌,可见弘凌沉着脸不说话,当即一颤说不下去了。

锦月跪着,眼睛从未从弘凌的眸子上移开过,她要看清楚,她这辈子的痴心到底交给了个什么人!直盯得眼睛发酸、泛起了水珠,耳畔凶妇、太监、孩子的嘈杂都不能入耳,还有什么,比心头的绞痛更甚?这个男人就像个冷漠的神,站在面前,冷冷看着他们母子受难,甚至嘴角还凉凉的嘲讽着……

她本以为,哪怕分开了,他至少爱过自己、依然对自己有些旧情的……

“姑娘,看这奴婢是不想道歉,还是得动刑……”

锦月闭了闭眼睛:“奴婢……道歉……”

缓缓弯下僵硬背脊,锦月朝金彩凤磕头下去,额头贴着冰凉的石头地面,冰得透心的凉。

“奴婢教子无方,让……小公子受了委屈,奴婢,罪该万死……幸得素棉姑娘恩赦,以后……绝不再犯……”

金彩凤得意了,鞋子往锦月额前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