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那些人,个个是人精。她近日总在大长公主面前侍奉,上回又替大长公主去郑国公府送寿礼,他们就知道,不能把她当成无依无靠的孤女看待了。
就算要对付她,也只能阴着来。
这个,只能多防着,别给人空子钻。
……
今日的兰泽山房,难得来了一位外客。
骊阳大长公主坐在茶桌旁,叹了口气:“你不该来的,才刚刚回朝,就来见我,叫陛下知道,该怎么想?”
坐在她对面的吕康,虽是一袭文士袍,却透着一股草莽气息。
他握着茶杯坦坦荡荡地笑:“公主殿下不必为臣担忧,臣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天下都知道,陛下当然也知道。一个铁匠,蒙先帝厚爱,钦点为状元,此等知遇之恩,岂能不报?我既回京,来探望公主,本是应当。”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你却不知,咱们这位陛下,心思其实挺多……”
她虽恨着康王一家,可对皇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先前以为,自己都退到了朝芳宫,宫里没理由再忌惮她。
后来,香丸的事让她警醒了,坐上那个位置,哪里还有心思单纯的人?
吕康神情不变,说道:“无妨,臣越是念旧情,陛下越是放心。”
“哦?”
“三年过去,形势不同了。”吕康意有所指,“当初陛下有可以依赖的人,可现在没有了。”
大长公主略一思索,明白了。
当初依赖的人,自然是康王府。现在没有了,说明……
大长公主压低声音:“所以,陛下为你驳了姚谈的面子,是真的?”
吕康点点头。
大长公主心情复杂,端起茶杯连喝几口,才面露畅快:“到底叫我等着这天了!”
吕康含笑:“公主别急,这只是个开始。”
大长公主点点头:“我有耐心。”
两人谈了些事,临走前,吕康问起:“对了,听说公主身边有位池小姐?”
“是。”大长公主奇道,“你问她做甚?难道她有问题?”
吕康摇头:“没有,臣上个月曾经见过她一面,印象深刻。后来仔细一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
吕康道:“池小姐的父亲池元,死于三年前。他外任考核出色,先帝便将他调回京中。臣记得,先帝很信重他,似乎有意培养,说池家总算有人能继承池老相爷的衣钵。”
大长公主神情严肃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池元之死……”
吕康点点头:“如无意外,他应该是当年被清理的官员之一。”
怔了一会儿,大长公主吐出一口气,说道:“那丫头与我说,想查清父亲的死因,搞半天,这事还真落在我们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