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她又岂会提出和离?这一刻,楚宴心中多少有些意难平,他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他?
他望着她没有说话。
苏皖却以为他默认了她的解决方法,她一颗心密密麻麻疼了起来,浓密卷翘的眼睫颤了又颤,半晌才忍住眸中的泪。
楚宴冷冷瞧着她。
他眼神很冷,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接戳在她心窝上,以为自己瞧破了他的心思,让他难堪了,苏皖不由闭了下眼。
她没忍住,晶莹的泪珠儿还是滚落了出来,她狼狈地转过身,低声道:“你走吧,既然挂念她,就找她去。”
楚宴微微一怔,她眸中的泪抚平了他心中的郁结,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仿佛轻而易举就被她移开了。
他一把将她楼到了怀中,在她脖颈上张嘴就是一口,这一下咬得很重,一口下去,疼得苏皖皱起了眉。
“还敢不敢提和离?嗯?”
见他没有走,苏皖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来,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心痛,“你惦记旁人,还不许我提和离吗?”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她乱了阵脚,见她如此难受,楚宴一颗心不受控制软了下来。
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枉你自诩聪明,我惦记谁,你真不知道?”
说着他又低头咬了她一下,“苏皖,你没有心么?”
这话暗示意味太浓,苏皖一颗心不受控制悬了起来,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睫也颤了颤,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苏皖心中升起一股欢喜,她清楚他的为人,他没必要骗她,也定然不屑撒谎,那他为何那般在乎她?
第117章 被休
就算月儿确实起热了,他又不是大夫,去探望又有何用?他一个外男,私下去见她们母女二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念及此,苏皖心中的欢喜才散去大半,秀气的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见她垂着眼睫,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楚宴心中越发有些自责,他伸手撩了一下她乌黑的发,“是我的错,没能提前给你解释,我也没料到今日会突然遇到她。”
楚宴这一生,交友无数,感情最深的一个却是他的伴读,虽是伴读其实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夏辉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心底也极为善良,入了皇宫也没能改变他的性格。
他甚至还为楚宴挡过一刀,若非运气好,小命都丢了,在楚宴心中他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快要及冠那年,他随着楚宴一起上的战场。
楚宴至今还记得他灿烂的笑脸,他说立了战功后,就求娶宁兰欣,谁料却再也没能回京,他与宁兰欣打小就相识,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两人也早清楚彼此的心意。
他的死对宁兰欣打击很大,一整年她都浑浑噩噩的,家人为她说亲时,她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是母亲以死相逼,她才愿意嫁人,不过她却有一个条件。
如果非要她嫁人,必须远嫁才行。
她本以为母亲不会舍得她,谁料,她宁可她远嫁,都不愿意她浑浑噩噩下去,随后她便嫁去了江南,一走就是几年。
百野之战惨败后,楚宴的状态一直不太好,等他回京时已是一年之后,宁兰欣已经远嫁他乡。见她已经有了崭新的生活,楚宴才觉得夏辉临终前的所托没了意义,就没有去见她。
谁料这次却遇到了她,她不仅过得不好,瞧到他时就能思念起夏辉,分明是对夏辉念念不忘,楚宴思索半晌,才决定见她一面。
听管事说,月儿又起热了,他才过去了一趟,说是过去看月儿,其实不过是转答一下夏辉的话。
明明之前两人的约定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不相负,谁料他却无法再兑现诺言。
夏辉想让她坚强地活下去,他无法再照顾她,但是这世上还有许多好男儿,总有一个可以替他照顾好她,她必须要学会向前看。
夏辉一直佩戴着她送的玉佩,临终前才摘了下来,一并交给了楚宴,让她找到真心待她之人再送出去。
因他回京时,她已经嫁去了江南,玉佩才没有送给她,楚宴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从府里取了过来,旁晚时一并给她了。
她拿到玉佩时,哭得泣不成声,楚宴这才在那儿多站了会儿。
苏皖听完他的解释,微微怔了怔,根本没料到她竟是夏辉的心上人,楚宴之前就提起过夏辉,说他一心想立军功,好上门提亲,谁料却……
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至爱之人早已不在。
清楚夏辉的离去,一直让他极其自责,苏皖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她没有再说旁的,楚宴却极其自责。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没想到你会误会,你去睡觉时,我以为你累了,如果知道你误会了,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解释。晚上我过去时,也想过要不要带你一起,考虑到你若在场,她肯定会难为情,加上你身体不适,才作罢。”
苏皖躲了一下,想到自己脑补了什么,她就有种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冲动。苏皖还是不想理他。
楚宴摸了摸鼻尖,哄了很久,最后却还是被她赶到了外间,两人同房后,他头一次睡外间,偏偏还不敢多嘴。
晚上一直等她睡着,楚宴才抱着枕头,爬到她床上。
这一晚,一直到子夜,月儿才退热。
虽然停了雨,鉴于她与苏皖身体都有些不适,他们便又在庄子上住了一日,上午出太阳时,苏皖还过去瞧了瞧月儿。
大概是夜晚又哭了许久,宁兰欣一双眼睛不仅有些红,还有些肿,秀丽的五官也憔悴至极,瞧到苏皖她连忙迎接了一下。
苏皖扶住了她的手臂。
宁兰欣拉着她坐了下来,她惭愧道:“昨天下午就听管事说您身体也有些不适,当时就想去看望您一下,因月儿一直起热,才没走开,刚刚还想着一会儿过去,您却来了。”
苏皖道:“我只是有些伤风,不碍事的,喝了两剂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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