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唇边也溢出一抹笑,摸了一下苏宝的小脑袋,看向苏妍与赵冉桐,“真不考了?”
赵冉桐笑着反问,“难道王爷不想尽快抱得美人归吗?”
楚宴没再说话,他扬了下唇,直接走到了苏皖跟前,男人身材高大,一身气势极有压迫感,哪怕透着盖头看得有些模糊,苏皖依然感受到了他不自觉散发的威压。
楚宴直接在她面前曲膝半蹲了下来,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
她兄长不在,楚宴便想自己背她,苏皖本想让柳娘送的,柳娘见状便没有上前,她眼中满是笑,怕楚宴忘记,还提醒道:“王爷要先带姑娘告别长辈。”
楚宴低声道:“我知道。”
望着男人宽广的后背,苏皖脸上有些发热,她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趴了上去,楚宴背着她站了起来,少女身躯娇软,一点重量都没有,但是背着她起身的这一刻,他心中却格外充实。
就仿佛从今往后,心中就多了一份牵挂。
楚宴步伐很稳,一步步朝正厅走去,他们刚走到正厅,一个护卫便走了进来,他低声在柳娘耳旁说了一句什么。
柳娘神色有些难看,这么重要的事,她无法做主,最终还是上前,跟苏皖小声道:“主子,宁远侯府的二夫人带着几个姑娘来了,说是想送送你。”
苏皖下意识蹙了下眉。
她当年中了合欢散后,是想过立马讨回公道的,她本以为二舅母平日里对她尚可,她又与大舅母不合,总归是可以统一立场的,离开景王府时,楚宴为她备了马车,当时便是将她送回了宁远侯府。
然而,二夫人见她出了事,不仅没有安慰,话里话外都是嘲讽,说她一个失贞女,若是再在侯府呆着,只怕也会连累府里其他姑娘。
苏皖至今记得她的话,她外祖母同样是听到这话,气得当时就咳了血,脑子也愈发糊涂了。苏皖侍奉了外祖母一夜,等她醒来,便擦干眼泪,不顾二舅的阻拦,离开了宁远侯府。
是以她成亲时,也只邀请了几个好友,亲戚一个没邀请。在她出事落难时,她是那种嘴脸,现在竟然不请自来?
二夫人自打知道她要嫁给楚宴后,心中便一直忐忑着,也总算明白了苏宝生辰礼时,为何所有世家勋贵都邀请了,唯独漏下了他们家。
她本以为念在老夫人尚在的份上,苏皖应该不会与宁远侯府断亲,成亲这么大的日子,肯定会邀请他们,谁料都下午了,也没收到她的邀请。
她成亲的日子,这边若是一个人都不去,岂不是公然表明了宁远侯府与她不合?那以后景王岂不是更刁难他们?二夫人这才厚着脸皮带人登门了。
她还将一贯瞧不上眼的庶女带来了,只因为苏皖以前好像挺喜欢她。二夫人本以为会赶在迎亲的队伍来之前赶到,谁知道街上堵得厉害,硬生生迟到了片刻,但是来都来了,让她这么灰溜溜地离开,她又不甘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不信苏皖敢不敬长辈,将她赶走,便让人通报了一下。
苏皖掩住了眼中的复杂,哪怕是成亲的日子本不该闹大,她也不想与她虚与委蛇,她低声道:“该邀请的我都请了。”
柳娘自然明白了苏皖的意思,直接对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不予理会。二夫人在门外等了片刻,始终没见人让她们进去,又等了一会儿,却见楚宴背着苏皖一步步走了出来。
她自然明白了苏皖的意思,当下拉下了窗帘,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吩咐了一句回府,就尽快离开了,唯恐更多的人认出宁远侯府的马车。
楚宴背着苏皖上了花轿,将她放到轿子上时,见她头上的盖头下滑了一些,他伸手拉了一下,男人动作轻柔,外面观看的人瞧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楚宴眼中带笑,翻身上了马,苏宝一双眼睛明亮极了,见爹爹上了马,连忙让侍卫将他抱上了他的小马驹,唯恐他被漏下,众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苏宝小脸不由有些红。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总算到了景王府,楚宴翻身下马后,便掀开了花轿的帷幔,将红绸的另一头递给了苏皖,苏皖抓住红绸下轿子时,楚宴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男人的手十分有力,苏皖本来略微忐忑的心因他这一扶,安稳了许多。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府,顾及她盖着红盖头,楚宴步伐放得很慢,苏宝则兴奋地跟在两人身旁,小脸上满是开心。
入府后,便见陆太妃已经在正厅坐着了。
苏皖紧紧抓着红绸,因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和人群,只觉得耳旁格外的热闹,听到一拜天地时,她稳了稳心神,随着楚宴,拜了拜,拜完高堂便是夫妻对拜。
苏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与楚宴对拜了一下,随即便被送入了洞房。
第66章 早生贵子
新房布置在凌霄堂,房内家具全是焕然一新的,窗户上皆贴着喜字,被褥上也绣着龙凤呈祥,一片喜庆,苏皖被牵着带到了罗汉床上。
室内有不少女眷,都是楚宴这儿的亲属,有荣康长公主、王妃、几个皇子妃和公主,全是皇亲国戚,苏皖刚入内室,就被荣康长公主牵住了手。
苏皖素手纤纤,胳膊抬起时,露出一小截儿皓腕,扶住她的那一刻,长公主只觉得入手一片柔滑,她亲自将苏皖扶到了床前。
楚宴也跟了进来,他身姿挺拔,姿态放松,唇边始终泛着一抹笑,平日里他但凡笑时要么眼中含着讥诮,要么似笑非笑的,甚少有这般愉悦的时候。
长公主不由打趣道:“瞧逸之高兴的,多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终于抱得美人归了,是该笑一笑。”
楚宴也不恼,唇角微微扬起,苏宝不由看了爹爹一眼,见他确实在笑,他白嫩的小脸上也满是笑意。
陆暔等人却开始起哄,“表哥快掀盖头,喝了合卺酒就可以闹洞房了。”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一直盼着楚宴成亲,总算等到了这一日,不闹闹又岂对得起自己的等待?
楚宴参加过表哥的婚礼,自然清楚闹洞房的环节,他眼眸微动,下意识又扫了苏皖一眼,她清楚如何闹洞房吗?
苏皖自然是晓得的,她脸颊不由有些发热,正想着楚宴应该会阻止时,便见楚宴拿着喜秤已经挑开了盖头,她抬眼时恰好跌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一身窄袖直衣襟红袍,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挺拔的身姿似山巅上的松柏,只是站着不动都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的目光太过幽深,苏皖甚至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又长又密的眼睫颤了颤,不受控制地垂下了眼睛。
她头戴凤冠,眼前饶是垂着珍珠流苏,依然可以看清她如画的眉眼,红唇与皓齿,抬眸垂眸间便已然令周围的一切暗淡无光。
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美成这样,长公主其实见过少女时候的苏皖,哪怕清楚她有多美,此刻依然被惊艳到了,其他公主们神情也有些愣怔,最先回过神的竟然是六皇子。
他此时已经来到了苏宝跟前,小手还主动拉住了苏宝的手,瞧到新娘子时,不由脱口而出,“小宝,你娘亲真好看,比我七皇叔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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