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她完全没提她哭泣的事,这让陆芷多少自在了一些,她勉强扯出一抹笑,目光扫过苏宝时,不由问道:“方奶娘是要带着小宝去哪儿?可是要去寻表哥?”

苏皖摇头,恭敬回道:“不是,我们刚见了王爷,他让我先带着小主子离开,我们这是打算出府。”

陆芷点了下头,她也没再多问,苏皖便主动跟她道了别。

走出一截儿后,苏宝才小声问苏皖,“娘亲,她刚刚是哭吗?为何要哭?”

苏皖摇头,“每个人都有难过的时候,发泄一下很正常。”

苏宝抿了下唇,忍不住偷偷瞄了娘亲一眼,娘亲刚刚那么愤怒,心里是不是也很难过?他不想让娘亲哭。

上了马车后,他就赖到了苏皖怀里,小手搂住了苏皖的腰,乖巧得不得了,他不会劝人,也不知道娘亲是否难受,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

苏皖心中软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他的小脸,柔声道:“刚刚是娘亲不好,吓到小宝没?”

苏宝摇头,他不怕的。他其实不太懂娘亲为何生气,也不懂爹爹为何让他们先回府,但是心中却有些好奇爹爹何时认出的娘亲。

爹爹既然知道了,那他以后是不是不用在爹爹面前伪装了?

苏皖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她抱着苏宝陷入了沉思,她清楚楚宴有多骄傲,也不知道今天的事会不会惹火他,他既然没有当场发飙将她直接赶出景王府,总不会事后再赶人吧?

苏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就在这时,马车却猛地晃了一下,两人不由朝前摔去,苏皖一手搂着苏宝,一手紧紧抓住了车窗,才没有从座位上摔下去。

暗卫连忙掀开帘子查看了一下,见他们没事,他才松口气。

车夫满是歉意,低声解释道:“突然有个小孩跑到了街上,奴才猛地勒了一下缰绳,马车才晃了一下,让小公子受惊了。”

苏宝摇头,他却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男人身材颀长,面冠如玉,温润的五官犹如画笔勾勒出来的,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瞧到他的那一刻,苏皖的脸色却猛地白了起来。

来者正是魏贞垣,她的嫡亲表哥,那个从小与她有婚约的人,苏皖心中乱如麻,他分明是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的,难道他也怀疑了什么?

苏皖下意识抱住了苏宝。

魏贞垣一身白衣,身姿笔挺,瞧着再风度翩翩不过,他笑着对暗卫道:“远远瞧着是景王府的马车,车内想必不是景王便是府上的小公子吧?魏某前来打声招呼。”

暗卫显然知晓苏皖与魏贞垣的关系,因为摸不清王爷对苏皖的意思,他也不敢冒然让苏宝出来打招呼,只是淡笑着婉拒道:“魏世子的心意我们收到了,打招呼就不必了,王爷不在,车内坐的只有我们的小公子,小公子怕生,刚刚又受了惊吓,有些不便见客,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魏贞垣不动声色又扫了马车一眼,眼中难掩失望,“是魏某打扰了,何来失礼一说。”

说完,他便朝一旁避了一下,再识礼不过。

暗卫冲他微微颔首,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见他始终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他身旁的小厮,忍不住劝道:“虽然时间对的上,他也未必是表姑娘的孩子,世子不要太过忧心。”

魏贞垣好似没有听到,仍怔怔望着马车的方向。

他寻了几年都没有寻到她,表妹这些年定然是伤心到了极点,才躲着不愿意出现,如果他真是表妹的孩子……他根本不敢想。

一想到母亲做的那些事,他一双眼眸就溢上了血丝。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盼着她不要误会他,那么现在,他只希望她一生安好,可是出了那等事,她又岂会安好?

魏贞垣不由闭了下眼。

第30章 生病了

马车远离主街后,苏皖一张脸仍有些苍白,苏宝偎依在她怀中,乌黑的眼眸里溢着关怀,“娘,他是谁?”

苏皖有些沉默,就在苏宝以为她不会答时,却听她低声道:“他是宁远侯府的,你曾外祖母那边一个亲戚。”

她声音很低,若非苏宝就在她怀里,未必听得见,见娘亲情绪不高,苏宝没敢再问。前些时间他听娘亲提起过曾外祖母,说她年事已高,已经记不得人了。

原来那边还有亲戚?

苏宝透过缝隙又往后看了一眼,烈日高照,男人一身白衣立在街上,身姿挺拔,眉眼俊朗,身影正一点点变小,他却始终盯着马车的方向。

苏宝眨了眨眼,收回了目光。

马车很快就到了景王府,奉水苑没那么多树木,阳光铺洒了一地,苏宝只觉得太阳快要将他烤化了,他拉起苏皖的手跑了起来。

一直回到房内两人才觉得凉快了些。

她将苏宝喊到跟前问了问宴会上的事。

苏宝记性不错,偎依在她怀中道:“那个坏人也去了,跟我们坐一桌,看到爹爹给我夹鸡腿他一直瞪我们。”

苏宝人不大,叙述能力却很强,听到安王也在时苏皖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好在没出事,见楚宴竟然时不时为苏宝夹菜时,苏皖心中多少有些复杂。

虽然他们到景王府的时间不算长,其实这段时间他待苏宝比她预料中的要好得多,苏皖心中多少有些感谢楚宴,冷静下来后她倒也明白了,今日景王并非有意戏弄她,如果他真有恶意,就绝不会是那个神情,苏皖多少生出些歉意,不管怎样她那番话都有些重,不等她想好要不要赔不是时她夜里却着了凉。

半夜难得下了场暴雨。

苏皖打小身体虽好,十四岁那年却因服毒伤了身体,直到她外祖母将她接到永宁侯府,好生调理了一段时间,她身体才有所改善,然而生苏宝时却又元气大伤,以至于她抵抗力下降不少,每年天气骤变时都容易生病。

第二天一早,苏皖就有些起热了,放在以往,端芯是断不许她再操劳的,但她现在毕竟只是奶娘,丫鬟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不是严重到爬不起来了,一般都是咬牙扛过去,实在严重了才会请大夫抓药,苏皖清楚自己的身份,便没有声张。

好在外面还在下雨,也没什么活要做,用过早饭,跟苏宝说了一下好好练字,她便休息去了,为了好得快点,她灌了不少热水。

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苏宝练完字见她还在睡便觉得有些不对,他这才跑到她床前看了看。

苏皖面色潮红,牙关紧咬,还打了个寒颤,一眼瞧去就有些不正常,他伸出小手摸了一下苏皖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苏宝指尖颤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了娘亲上次生病时的模样。

苏宝连忙将玉灵喊了过来。

玉灵摸了一下苏皖的额头,当即也慌了,“怎地这般烫?莫不是患了风寒吧?得赶紧喊个大夫才行,再烧下去非烧坏脑子不可。”

她说完便告假去了,打算为苏皖请个大夫,王府管得严,哪怕她是秦管家的亲生女儿,出府时也是需要禀明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