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沈清歌从家里出门,对沈宽的说辞,是去图书馆温习功课,这是每周六的惯例,沈宽并未放在心上。
换乘了一辆地铁出了站,那辆白色的lexus已经停在了路边,何昱宁打开车窗向她招手,看到沈清歌手上拎着的水果和点心,笑说:“这么客气?还带东西来。”
“不知道舅舅爱吃什么,就随便挑了点。”她把水果和点心放在了车后,弯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泡泡袖衬衫,兰红格子的背心和灰色的半裙,很英式的校园风格,非常适合她带点清冷的气质。
何昱宁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露出了满意的眼神:“你能来,就是给我爸爸最大的礼物了。”他笑着发动了汽车
车子行驶了约莫5分钟,拐进了一个小区,暗黄色的建筑隐在成片的绿树中,显得十分的幽静。从车库走入电梯间,开了门,等来了电梯,何昱宁直接掏出了一张门卡在电梯的设备上照了一下,电梯启动后缓缓停在了12楼,门一开,窄窄的过道尽头是早已敞开的大门,一位50来岁的女性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正想着,你们应该到了。”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簇新的棉拖递给沈清歌,“你就是清歌吧?”
“舅妈好。”沈清歌接过拖鞋,又道了声:“谢谢舅妈。”
黄珍被两声“舅妈”叫得眉开眼笑,拉过沈清歌细细看了几眼,又说:“跟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何昱宁被挤在一边,手上还提着沈清歌带来的礼品,重得他哀哀叫:“妈,你好歹让我们先进去吧。”
黄珍这才发现沈清歌带来的礼品,更加满意她妥当的举止,客气了两声便拎进了门,叫道:“老何,你外甥女来啦,喏!还送了很多东西。”
沈清歌换好鞋,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往里望去,只见一名头发半白,带着眼镜,穿着衬衫马甲,拄着拐杖的男子,正站在书房的门口看着她。
他的脸色偏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拄着拐杖的手背上,已经爬上了老年斑,看上去竟比黄珍老了十几岁,但沈清歌知道,这位舅舅今年不过才五十出头。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个角度看过去,镜片还有些反光,但她注意到,他握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沈清歌在6岁前,曾经见过他多次,记忆中他的样貌已经模糊,只记得这个舅舅,很喜欢抱她,那种被抱着宠着的温暖与依靠,霎时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
沈清歌的眼泪滚落下了脸颊。
“舅舅。”她轻声地叫道。
何韬听到了她的叫声,显得很激动,拐杖也扶不稳,只能半靠在门框上,笑着应了好几声,又连忙叫她坐下。
黄珍从厨房端来了茶水和水果,见两人还是傻愣愣地站着,不由拉着沈清歌的手,引她做到了沙发的正中间。
“哭什么呀,傻孩子,你舅舅这十来年,一直惦记着你呢!今天终于又见面了,是好事。”她拿起纸巾想帮沈清歌擦,沈清歌连忙接过,自己在脸上轻轻按了按。
“儿子,快扶你爸爸坐下,你也傻了呀?”
何昱宁笑嘻嘻扶着何韬坐在了沈清歌的身边,自己又坐在了她的另一边。
“喝茶、喝茶。”何韬显然还没有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过来,只能指着茶杯让沈清歌喝茶。
沈清歌依言端起了绘着荷花的青瓷杯,喝了几口,龙井的清香四散,入口回甘,她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