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艾下意识张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却不小心碰到他拇指。那小舌宛若长了小倒刺,勾住了他的指头,也撩动他的心。
不等她回应,老祖低身在她唇边轻轻一碰,犹如蜻蜓点水,蜂采花蜜,却也仅此而已。
他不愿趁她恍惚不清时行这等事,若是她醒着还能察觉出自己的心思,同他讲明,他当不会拒绝。
老祖不舍地撤离她的唇,唇上沾着她的香甜,甜过花蜜,萦绕鼻端久久不散。
深凝良久,他才撑起身。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免无奈,明日她该是什么都不记得。
*
果真如老祖所料,醉了一宿的楠艾捂着胀疼的脑袋,只记得昨夜月下三人酌酒,却将自己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更别说老祖抱她入屋之后的事。
可这段时日,在屋外练习法术的楠艾,总觉得如芒刺背,浑身不自在,就像有双眼暗中盯着自己。
这山谷间只有她和老祖,显然那灼热的视线源自老祖。可她每次转过身,老祖要么根本不在,亦或压根没看向她这边。
幻觉不成?
这日,正练习火术的楠艾又感觉到那一束要灼穿她后背的视线射来。她心下一突,手上一抖,这火直冲自己面上反烧过来。
她本可避开,却急中生计,索性让火袭来,大声叫喊:“哎呀!救命啊!!烧着我了!”
只见凭空一阵雨,从她脑顶兜头浇下,咻地,火灭了,她湿了一身......
楠艾猛地转过身,四下空无一人......
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瞧看前方木屋,一跃飞至二楼。书房门正大开,老祖靠坐在榻上,面色自若地看书。
她三两步冲至老祖身前,也不顾身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的水,立在他面前,盯着他一语不发。
老祖未抬头:“不晓得用法术烘干身子吗?”
楠艾皱鼻一哼,反问:“所以老祖知道我方才被火烧咯?”
“你喊得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废。”他言之有理。
楠艾又擦了把被水迷糊的眼,没好气:“老祖这几日分明暗中观察我,怎就不愿承认!”
老祖合上书,目光淡淡投去:“我何时不承认?你也未曾问过我。”
“......”这话真是无懈可击到她无言以对!
老祖又道:“你刚成仙,练习法术恐有差池,我在旁观察有何不妥?倒是你,心不在焉,练个火术还能烧着自己,就这般在意我有无观察你?”
楠艾愣然望入他略带探究的目光,那漆黑的眸子真能将她看透看明。他这话没错,她的确很在意他,越来越在意他!连她自己都不知缘由,只知道老祖的一举一动会不自觉地勾起她的兴致。
楠艾也不知为何被他目光紧锁时,自己的脸莫名就燥了起来,再烧下去,估摸不用捻烘干诀,直接自热自烘。
“哈!我怎么会在意,谁被暗中盯着都会心里发怵,毛骨悚然吧!”她笑得有些夸张,像掩盖情绪,再待不住,忙转身快步离开。
“你曾许诺会陪着我?”老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楠艾顿住脚步,转过身,不明所以看着他。那话她说过,在妖界八纵岭地宫的山洞中。
她问:“老祖是不信?”
“你终究要婚配他人,如何能承诺一直留在......归墟?”他本要问的是如何一直留在我身边?话出口却改了个词。
婚配他人......楠艾眉头蹙起,很不喜欢听他说这句话!
她目光一沉:“我也说过,我说一不二的。”
她绕开了婚配,她的确从未想过这个事,婚配?同谁?不该是同自己喜欢的人吗?
可她还未......
楠艾忽怔,望着老祖,两人目光交织,仿佛有什么顺着这交缠的视线慢慢融合,再延伸至自己胸口,心脏倏被扯着快跳几下。
她好似受惊吓,两眼瞪大,脚儿一趄,连礼都未行,转身慌忙跑走,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老祖见她踉跄着逃走,低头轻抿淡笑,复拿起书,心情极好地翻阅。
***
却说楠艾心神不宁了三天三夜,法术也练得马马虎虎,不成样子,这般下去还怎么去西海复仇!
这夜,躺在床上的楠艾又是辗转难眠。
在床上苦思冥想许久,作罢。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子,直往归墟殿找洛霜。
她想,同样身为女子,且洛霜与桀云的感情大家皆知,也算是有些经验,去询问一二,许能解惑。
解什么惑?感情的惑......
因为她突然惊觉到一件不可思议大事——许是喜欢上了老祖!
她也不知何时生的这心思,前几日离开书房后,她在床上彻夜沉思,才明白这段时日自己对老祖时不时异样的脸红心跳是源于何。
这小小种子埋在了心里,她竟无所察觉,等到如今,都已被她滋养得生根发芽。脑中全是老祖的身影,以至于这几日惶惶避开,打个照面也是匆匆别开眼,话都不多半句,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没经验,无措彷徨。总不能同老祖说,他前几日都说要她婚配他人了,若是被他知晓自己对他存了这等心思,恐得将她赶出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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