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为夫后悔了 灵鹊儿 2925 字 8天前

“我是可惜你!”天悦道,“旁的女子嫁了二哥,小家宅院的能荣华富贵也就知足了,你呢,像山林里的鸟儿进了笼子,飞不了,人家还难得拎起来看你一眼。”

“谁说的?”莞初一噘嘴,“我家相公每天柜上上了板就回来了,晚饭从来都是在家吃,做不完的帐也拿回来写,昨儿还给我弄了鹿筋来做琴弦呢。每天夜里都说戏,他知道的一点也不比咱们少,他许是不会唱,可是耳朵极灵,极通谱子!你当你的戏是我一个人改的?都是我先唱给他,他帮着一起弄的。今儿你一说,我才知道,果然是个了得的琴师呢!”

自家二哥是怎么改谱子的天悦未及着意,倒是惊讶这一番连珠炮,“莞初……”

“往后不许再叫我莞初,叫嫂嫂!”

“嫂嫂嫂嫂,”天悦一见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脸愠色,知道是真惹了师傅了,赶紧赔不是,“莫恼啊,我,我这不也是为你……”

“不用为我!”莞初拗了性子,“他是我相公,他好不好的,怎的总得旁人来嫌弃?前几日他生辰,早先大妹妹就说他从不在家里过,你也跟我说他要往什么落仪苑去,哪里去了?根本没去!”

“真没去?”天悦也是惊讶。

莞初不理会,只看着他咬咬牙,“昨儿他还说快开考了,要带你去见书院的师傅,又把山上的房子给你读书用,你还在背后嚼他的舌根,我最看不上了!”

“都给你赔不是了,”天悦也被说臊了,口拙道,“我哪能嫌弃我二哥呢,我是怕他冷着你,既是哥哥嫂嫂好,那是最好,嫂嫂莫动了胎气,啊?”

莞初闻言一愣,才见自己一时急竟是起了身,将才天悦进门还嘘寒问暖道孕喜,自己还随着装了一下头晕,这会子一副架势倒像夜叉似的,赶紧坐下。

见她灭了气势,天悦赶紧斟了热茶捧过去,讨好道,“我是没想到二哥如今这么疼你,我还当是原先府里那光景呢。难怪要接了来私宅,原我还纳闷儿,府里多少便宜,做什么要走?如今看来,他真是为的近。今儿得罪嫂嫂了啊?”

莞初接过茶,没吭声……

趁着今儿傅广不在,天悦才多待了一会儿,难得唱了一出,这一会儿说了话,就告辞走了。

莞初一个人在小厅坐着,看着桌上的胡琴,这是在后园厢房里寻着的,落了灰,想着没人使,她才偷偷拿了出来,原来,竟是他的琴么……

一路慢慢悠悠往秀筠房里去,耳中是将才那出《长坂坡》,眼前却怎么都不见那白马白袍的赵子龙,蹙着眉,心里不知怎的就燥,站在在秀筠门前的台阶下,艾叶儿已然打了帘子,她又转身走了……

日头西斜,湖面上雾气蔼蔼,站在画舫边,抬头,看着画楼的那扇窗……

一天走乏了的日头在那半圆的窗上蒙上淡淡一层橘光,雕出的四季花纹印着雪白的竹篾纸,好是养眼。莞初静静地看着,等着,此时不是时候,他不该在……

只是一刻,短短的一刻,连那沉甸甸的夕阳都还没有掉下去,那扇窗就打开了。看着窗边那长身玉立的人,莞初笑了,对肩上的小鸟儿啾啾一声,小鸟儿飞起,清脆婉转的鸣声跃过画舫,轻轻落在画楼的窗栏边……

……

今年春早,天气煦暖,早早的就有商团起拔。今日裕安祥接连接了几笔大票入库,一直忙到掌了灯,齐天睿才从柜上下来,站在票号门口,抻抻筋骨,看着一天熙熙攘攘的西城大街上,来往车马行人渐渐稀少,行色匆匆;对面酒楼上灯火通明、酒香四溢,人声喧闹,正是酣处。

齐天睿不觉摸摸肠胃,果然饿了,转身就想吩咐备马回府,忽地看见天边已然透出的几颗小星星,想起昨儿夜里看见丫头那琴已经上好了漆,琴弦也绷好了,左右看着就差些点缀,想着给她那琴上缀几颗水晶坠子,今儿忙了一整天竟是忘了,得赶紧往九州行去,这么想着,齐天睿转身就往号里去。

“二爷!爷!”

齐天睿回头,暮色之中那台阶下的人竟是赖福儿,不觉诧异道,“不在府里当差,你怎的跑这儿来了?”

“今儿不该我当差,爷,小的有话回您呢。”

齐天睿看了看号里,柜上还在收拾,里头的院门已经锁了,索性转身下了台阶,主仆二人就站在裕安祥的大灯笼底下说话。

“爷,前儿我不是跟您说醉红楼又买了几个小伶儿,唱得也好,可您老说忙不过去看了。”

“嗯,怎的了?”

“小的,小的我去了。”

齐天睿抬手就要打,吓得赖福儿赶紧两手扶了他的腕子,“爷,爷,仔细手疼,小的自己来。”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两记。

齐天睿瞧那小鬼儿的机灵样子不觉笑了,咬牙道,“你个混账东西,赶明儿你那老子要是知道你这点子月钱还敢往醉红楼去听曲儿,还不打折你的腿!”

“我老子知道我靠着二爷您呢,他如今周转不得还得伸手跟我要呢。”赖福儿只管赔笑。

“花了多少啊?是不是又不够银子了?”

“爷,够,爷给的银子小的打着滚儿花都够呢。今儿来是给爷报个信儿。”

“哦?何事?”

“爷,小的,小的在醉红楼有个,有个相好的,”赖福儿偷偷瞧一眼主子,干干咽了一口,“听她说,三月初二醉红楼竞花魁,那鸨娘为了揽客,从素琴坊抢了两个琴谱。”

齐天睿耐着性子听,总算听到了正题,“什么琴谱?”

“爷,您说我来给您回,还能是谁的谱子?杜仲子的呗。”

“哦?”齐天睿一挑眉,这些是府里、柜上他忙得焦头烂额,竟是没再留意这些。

“我知道爷好这谱子,就想着能不能去看看,咱们也买一个。”

“如何?”

“爷,那谱子统共就没出来几张,只有素琴坊和醉红楼有,买是买不着了。可是,”赖福儿小眼睛一眯,“小的却得着那谱子的来路了。”

齐天睿不得信,只道,“是么?”

“爷,”赖福儿踮起脚附在耳边,“那谱子是从药王叶府的一个小厮手里出来的。”

“什么??”耳语一句,齐天睿大惊,一把握了赖福儿,“你再说一遍!”

“那谱子是从药王叶府的一个小厮手里出来的。而且小的认得那个小厮,他是叶府的家生子,从小跟着的正是叶三公子!”

“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拿脑袋担保!”赖福儿赌咒发誓,“小的从小跟着老子常走叶府,那小厮我认得,绝不会错!”

齐天睿狠狠提了口气,一把甩开赖福儿,“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