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沈星阑占.有.欲极强,软榻上不止层层帐幔,根旁更立着两道红木雕花屏风,将榻上一切风光遮得严严实实。

如此一来,就算唤人进来备水时,宫婢们亦无法透过帐幔,趁机窥视帐内的一举一动。

是以秦七才刚如此大胆进到内殿唤人,不过就算看不见,秦七亦?轻.?吻?恋?.芯?是规规矩矩的垂着头,不敢乱瞟。

知道了。沈星阑下榻时,苏长乐还在睡。

秦七动作迅速的为太子更衣,服侍洗漱。

大齐历代太子,素来都配有最少四名宫女为其更衣,不过沈星阑向来不喜欢让那些宫女近身,从以前到现在伺候他更衣洗漱的,都是身边的大太监。

沈星阑人才刚进到前厅,萧贵妃立刻放下手中茶盏,笑盈盈道∶怎么是太子殿下,可是本宫来得太早,太子妃仍未起?

萧贵妃名义上是要探望苏长乐,可沈星阑又怎会不知她来意为何。

沈星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简单与她行礼,开门见山道∶除夕宫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贵妃娘娘怕是一夜未眠,才会一大早就过来东宫。

昨夜宣帝不止将那名采办宫人送到慎刑司,更任命太子负责调查除夕爆竹一事。

萧贵妃的凤印昨夜已被宣帝收回,若是沈星阑又从那名宫人口中问出了什么,将她也扯了下去,到时萧氏一脉及荣国公府都要遭殃。

本宫的确是为了点爆竹一事前来。萧贵妃亦是爽快,直接了当,坦诚来意,本宫知道待会儿你与太子妃还要过去凤仪宫和皇后请安,本宫便长话短说。

往年宫宴都由皇后负责,这次皇上全交给萧贵妃来办,她早就知道林皇后必定会趁这个机会添堵,夺回凤印,是以,她丝毫不敢粗心大意。

可就算萧贵妃宫宴安排的滴水不漏,也万万想不到林皇后会突然让太子妃上承天门点爆竹。

更想不到林皇后敢在宣帝最为重视的除夕祈福一事上动手脚。林皇后心血来潮下了口谕,明面上是给太子妃殊荣,太子妃却接着就出了事,萧贵妃再蠢也该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林皇后下的套。

她就是没想到,林皇后平时待太子视如己出,居然会为了夺回凤印,对太子妃下此狠手。

宣帝自然也知道太子妃出事,必定和林皇后脱离不了干系,才会将点爆竹一切事宜全权交给太子处理及审问。

本宫曾听闻皇上说过庆功宴一事,想必太子也知道当初自己的酒中被人动过手脚。萧贵妃道,本宫今日便是来告诉太子,当初对你下此毒手之人便是林皇后。

当初沈星阑及沈季青身边的大太监都折在了慎刑司,众人皆以为皇上迁怒两人,萧贵妃却知道并非如此。

萧贵妃容貌极其神似温初语,侍寝时偶尔能从其间探出一二。她本想坐看林皇后膝下的两名皇子自相残杀,最后她的儿子便可渔翁得利,没想到这两人杀着杀着,就杀到她身上来了。萧贵妃担心沈星阑从小被林皇后宠得飘飘然,蠢得连林皇后这么明显的心思也瞧不出来,才会特地过来提点他几句。沈星阑笑了笑∶儿臣若是说不信,贵妃娘娘又要如何?·萧贵妃抿了口茶水,冷静道∶那么太子妃,之后怕是仍会意外连连,本宫听闻太子妃有喜,就不知往后她日日到凤仪宫请安的路上,林皇后会不会又对她下手。

沈星阐脸色沉了下来。

萧贵妃摆了摆手,道∶本宫今日前来是要与太子殿下示好,并非与你为敌,若太子殿下信得过本宫,本宫愿助你一臂之力,将此次欲加害太子妃之人揪出来,绳之于法。

沈星阑不咸不淡的问道∶不知贵妃娘娘要如何助儿臣一臂之力。

两人谈话前早已屏退左右,此时大厅就余他们二人。萧贵妃抬眸,看着容貌几乎与元后如出一辙,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由得生起几分感慨。

温初语也是可怜,当年还是太子的宣帝,对她一眼钟情,强取豪夺。

温初语一开始宁死不屈,宣帝当时软硬兼施,使了许多手段,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先是在温父身上安了罪名,将人关进牢里,再是许诺日后太子之位,必定会传给温初语的儿子,保她母家一世无忧。温初语迫于无奈,才不得不与情郎分手,嫁入东宫。世人并不清楚元后为何年纪轻轻就离世,那时就跟在宣帝身边的萧贵妃却心知肚明。

温初语嫁给宣帝之后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唯与林皇后情同姐妹,却在诞下太子不久,被宫中御医诊出悲脉。

悲脉乃一种心病,太医说这心病无药可医,温初语终是走上自毁之路。

太子恐怕还不知自己的母后,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还喊了林皇后那么多年的母后,也是可怜。

萧贵妃看着沈星阑,心中一声叹息,淡笑道∶本宫手中握有林皇后两位兄长的罪证,虽非大罪,但也足够暂时让林皇后自乱阵脚,暂时无心插手爆竹一案。

沈星阑知道,其实萧贵妃手中不止握有这些东西,她手里还握有更重大的罪证,就等着来日他败了,沈季青欲要争夺储君之位时再拿出来。

可惜前世萧贵妃手里的那些罪证,全被林皇后与沈季青巧妙的推到苏泽身上,她终究没能拿出来扳倒林皇后。

好。沈星阐道,就此与萧贵妃达成协议。

这次,他不会再让林皇后与沈季青有机会将那些事全推给苏泽。苏长乐醒来时,萧贵妃已离开东宫。殿下和萧贵妃都谈了什么?苏长乐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婢梳妆打扮。

沈星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罗汉榻上,拿着一本书看,抬头看着她娇小婀娜的身影,调笑道∶怎么又喊殿下了?

苏长乐....

她现在才假装刚恢复记忆,不喊殿下,难道要像以前那样喊太子哥哥?

苏长乐自铜镜中悄悄瞪了他一眼。

沈星阑也是在说完时才意会过来,看着铜镜里娇蹬来的那-眼,不禁愉悦地低笑出声。

那么多宫婢在场,沈星自然没有回答苏长乐的问话。直到两人上了轿撵,沈星阑才将自己与萧贵妃连手一事告诉苏长乐。

前氏苏府抄家灭门的痛犹在心头,听到沈星阑说到罪证二字,不由得心头重重一跳。

如今两人已经说开,苏长乐也不用再将心事藏着拽着,立刻道∶殿下应当还记得前世苏府被沈季青冤枉栽赃一事,妾身原本还在苦恼要如何在明日回苏府时,提醒阿爹要提防身边之人,又不让他怀疑,如今知道殿下也记得前世之事,就拜托殿下,明日代妾身提点阿爹几句。

沈星阑原本脸上泛着温柔笑容,随着苏长乐一口一句殿下,甜蜜的幸福笑容逐渐淡去。

听见她自称妾身,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拉近关系,怎么她一坦白,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远了?

这种生疏客气至极的称呼让沈星阑感到恐惧。

乌黑的长睫微微颤着,看着她的目光晦涩不明,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直线,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笑意,只余毫不掩饰的委屈。苏长乐原本垂眸玩着自己的手,见沈星阑迟迟不语,觉得奇怪,一抬头,就见到少年俊颜上写满了委屈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