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在叫你起床,一百年了,该起了……”
在江沅轻柔的嗓音中,欲雪脸上神色变幻。瞳孔中,血色蔓延又消退。
贺小七将最后一个盘子放在桌子上,望着贺宴空落落的位置,摇头叹气,关键时刻不在场,真是不知如何讨夫人开心。既然王不在,那该王做的事情他来做吧。
“轰隆”一声,姜府开始坍塌。漫天扬起的灰尘,遮空蔽日。
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欲雪呓语般地说道:“我该醒了……”
姜府消逝。
场景变幻,贺小七和江沅出现在了某个古代小镇的青石板路上。
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里一片欢欣鼓舞。
“啊啊啊,我们出狱了!”
“感谢不知名的英雄,救出了我!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身……”
“探案毫无头绪,但是,我离开了姜府,有了自由,我爱自由!”
“可是再也没有一人期待我做的菜,再也不能诚心夸赞我的菜,我有些失落,有些难过。”
“接下来,我们干嘛?继续探案,还是看小说?”
……
贺小七与江沅面面相觑,“夫人,我们接下来干嘛?”
贺宴留下消息,他在姜府里感受到张无期也就是徊时的气息,他追过去了,让贺小七保护好江沅。
小镇街上的人群在讨论姜府的惨案,江沅与贺小七对视一眼,默默凑了过去。
姜府是小镇上最为富贵的一家,姜家老爷乐善好施,姜家夫人性情和善,与小镇上的百姓相处和睦。姜府无子,姜家小姐是在千娇万宠中长大。姜老爷原本是打算招一个上门女婿,既能继承家业,又能看在眼皮子底下,保证他好好对待姜小姐。谁知一次街头偶遇,姜小姐与寒门书生刘向良看对了眼。
书生最重骨气,他爹早逝,刘娘又爱好颜面,死活不愿儿子做上门女婿。
在姜小姐的哀求下,姜老爷松了口,给她准备了巨额嫁妆,将她嫁入了家徒四壁的刘家。
然而姜小姐的日子并不好过。
丈夫一心读书,刘娘勤俭苛刻。即便家中日常所用皆是姜小姐的嫁妆,但是刘娘认为姜小姐嫁入了刘家,那些嫁妆也就是刘家的。
刘娘多年寡居,带着儿子长大,受尽了白眼和委屈。如今娶了有钱的儿媳,风言风语又接踵而来。言道,刘向良不过是靠女人吃饭。刘娘气闷,越发管教儿子好好读书,争口气给别人看。但刘家的亲戚上门打秋风,她又毫不犹豫地各种接济。
姜小姐生了欲雪之后,不知是不是月子里没有修养好,肚子再没了动静。刘娘冷言冷语讽刺了七八年,终于忍不住,要给自己的儿子纳妾。
刘向良寒窗苦读却未顺利考取功名,刘娘又哭闹无后为大,他心烦之下,妥协了。
姜小姐,原本以为自己的丈夫会站在自己这边,她自问在刘家多年,尽心尽力,除了没有生出儿子,也是个贤惠的媳妇,谁也挑不出她的毛病。但是,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刘向良拿着她的嫁妆纳妾了。
她心灰意冷,带着欲雪回了姜府。
姜老爷和姜夫人既心疼又高兴,可收养的姜焕夫妻却只有不高兴。
刘娘觉得姜小姐打了刘家的脸,这个年代,纳妾并不罕见。她不依不挠地闹上了姜府,让姜小姐回家。
刘家众多依靠姜小姐嫁妆养活的人,跟着刘娘,为她撑腰。在姜焕夫妻的蓄意挑拨下,双方动了手。
一桩惨案在怒火上涌里酿成了。刘家来的人与姜府的人几乎是同归于尽。
年幼的欲雪,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讽刺的事,刘向良那天并没有来姜府,美妾红袖添香,他安稳地在家温书。
刘向良要带醒过来的欲雪回家,但欲雪不愿意。可才七八岁的孩子,没了娘,没了外公外婆,她又能去哪?
不多久,六界神探大赛的参赛者手机同时响起。
“六界神探大赛:单人探案模式已解,胜利探案,此案第一人已有归属。各位亲爱的参赛者们,请于三个小时内提交您的答案。三个小时后,我们全员退出案件发生世界。再次提醒,请抓紧时间提交答案,过时不候!祝您生活愉快!”
江沅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急着睁眼,而是静静地躺着,倾听周围的声响。
“我知道你醒了,睁眼吧。”
熟悉的声音,含了点无奈和忧愁。
白发白须的冲堔道人坐在床边,唉声叹气,他一脸愧疚地看着江沅,德高望重的神医风范不再,甚至可说是愁眉苦脸。
江沅坐起身来,后颈隐隐地在疼,“师父,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冲堔道人欲言又止,最终豁出去一般,“丫头,师父对不起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段时间,更新都很晚,这次不是我拖延,真的太忙了==我原本想着,逼一逼自己,挤着时间保持每天更新,但是,从今天下午开始,我要出门去培训。早八点到晚十点,时间安排紧凑,我真的不能再熬夜了。更新暂停一段时间,抱歉==7月15恢复更新,我是爱你们的,你们爱我吗?哭唧唧,希望回来大家还在==这一章是我早上起早码出来的,有点匆忙地将这一案了结,暂时做一个交代,即将分离,所以,这一章下面评论发个小红包吧?
第71章 少年
镜子里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光景,微胖,五官普通,很平常的样子。唯一特别的是,厚厚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下意识忽略了她的长相,进而忽略了她这个人。
江沅认识她。
高二上学期转进他们班,坐在她斜后方的高蔓阳。
高蔓阳平日在班级里不言不语,沉默安静,毫不引人注意。江沅记得,好像是高三下学期,在贺宴失踪没多久前,高蔓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退学了。班主任只在班里随口提了提,至于是什么原因,却没有说。江沅也无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