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淡淡的瞥了方阳泓一眼。

方阳泓手足无措,脸皮涨红,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姝姝。

上次曹国公府的时候他没去,后来听闻京城里的公子哥们说,宋家三姑娘国色天香,绝色佳人,他还不屑,觉得能漂亮到哪儿,眼下瞧见才知他见识浅薄,世间当真有如此无暇的少女。

就连他也忍不住乱了心。

方阳泓太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看你没在后花园,有,有些担心你,特意过来瞧瞧。”他是担心珠珠,方才女眷宴席时发生的事儿他已听闻,担心妹妹自己生闷气,又偷偷过去后花园,没在女眷中找到妹妹,才过来妹妹闺房看看的。

“既然你没事,我那先走了。”方阳泓说着又急匆匆离开。

身影都有些狼狈,像是落荒而逃。

方珠珠回头跟姝姝说笑,“我还是头一次瞧见我二哥这般的。”

姝姝也轻轻笑了声,不带任何感情。

姝姝待到申时便离开诚毅侯府跟着母亲回国公府。

她离开后,方阳泓心心念念间都是那惊鸿一瞥,他无法忍受心中蓬勃的仰慕,过去寻了母亲薛氏。

薛氏刚刚送完女眷们出府,万分疲惫,正想歇会儿,听见儿子过来。

只得起身穿好衣裳过去厅里见儿子,哪知晓儿子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半晌才问她,“母,母亲,宋家三姑娘可有定亲?”

原来是为这事儿。

薛氏笑了声,想想又不对,儿子怎么突然提起姝姝了?

她道:“你见过姝姝了?”

方阳泓点点头,“下午在妹妹房中见到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他丢了魂儿。

“怎得?你喜欢姝姝?”薛氏笑问道。

方阳泓脸色通红,却不反驳。

薛氏收敛笑容,叹口气,“其实我也喜欢姝姝,才见姝姝时就跟明雪说想让姝姝做我儿媳,但你崔姨问过姝姝的意见,姝姝说她十五岁之前不想亲定。”她岂会不懂,姝姝这是拒绝的意思。

她估摸着,儿子跟姝姝根本没戏。

方阳泓不蠢,自然也懂这个意思。

他哦了声,失落魂魄的离开了。

薛氏又忍不住叹口气,是他儿子没福分。

…………

姝姝回去国公府的路上,崔氏脸色不大好,她望着宋凝君道:“君儿,今日是你同那几个孩子说姝姝给方姑娘送药的事情?”

宋凝君可怜巴巴道:“母亲我没想过那么多的,她们都是我自幼玩到大的伙伴,我觉得三妹妹跟着神医学医是很厉害的事儿,就同她们说了声,还说三妹妹已经会配药,哪里想到思妤她竟会……”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仿佛闷闷不乐,“母亲,我知道错了。”

崔氏不语,按理说如果这只是君儿同她闺友间的贴己话的确不算错,可她就是不想让姝姝成为大家饭后议论的谈资。

现在君儿把事情传了出去,不出两天,整个京城都该知晓姝姝拜师学医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罢了。”

姝姝也挽着崔氏手臂安慰道:“母亲,没事的,不管如何,我拜师学医的事情总会传出去的,往后我还会帮人坐诊呢,就让他们自个说去吧。”她又不在乎这些闲言闲语的,她如今这话也只是安慰母亲,并不是想帮着宋凝君。

宋凝君如何,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崔氏心里舒服了些,拍拍姝姝的手,“没事儿,姝姝做什么,娘和你爹爹都是支持你的。”

宋凝君差点给气的仰倒,好一个母女情深。

…………

回到国公府,姝姝又变成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除了读书就是过去师父那边学医。

眨眼过去一个月,到了十二月,气候彻底转冷,有北风刮来,吹的脸疼。

这样的天气,各府递帖子吃宴的便少了许多,不若北风吹着,在去后花园赏赏花,脸皮子都要吹裂开。

姝姝已经把伏神医那里关于药草集的医书全都背熟,融会贯通,了解透彻。

连伏神医都感叹不已,他这个徒儿极聪慧,当年他学医,也是下了番苦功夫,每天睡两个时辰,背这些草药集时也耗费一年多的功夫。

姝姝却只用了两三月就全部记下,他是知道姝姝每日上午还有别的课要学习,就算如此,她花费两三月就把他这儿的药草集全部熟读。甚至背下不少药方,人体经脉也学的差不多,现在还跟着他学习诊脉,每日下午另外抽半个时辰坐在德善堂看大师兄伏春荣给人看病,望闻问切,她都有默默的记下。

伏神医不得不感慨,不管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分吧。

大徒弟行医这么些年,不出一年就能被姝姝超赶上。

再有余月就要到年关,国公府渐渐忙碌起来,崔氏名下商铺极多,到年关时她都要核对账目。

另外还有府中庶务要处理,最近几日只有用膳时才跟家中几个孩子见面。

宋钰谨忙着功课,他每日还要看书忙着来年春闱的考试。

宋钰延还在养病中,算是最悠闲的,但他现在每日都会走上一两个时辰。

一开始他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现在却一天加起来已经可以走上一两个时辰。

至于宋凝君,她这些日子也把自己关在房间读书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