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裳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宫装,长长的裙尾和披帛拖在身后,头戴四凤钗的她将温婉贤良诠释的淋漓尽致。
但艳秾的那身红衣在她眼里却格外的刺目,尤其是几乎是不加掩饰的眼送秋波,卖弄风情,她这贵妃完全成了摆设。
上无太后,自从谢宵的元后薨逝之后,这宸宫当中便再也没有女人有资格穿那一身红衣,谢宵不仅只留下这个艳秾,连嫡庶的规矩都为她破了,今夜御前献艺特意准了她穿大红色。
西南诸部也是心乱得很,西南动乱六年,如今再也折腾不起了,他们这次进京除了递上降表,俯首称臣之外,什么要求都不能提,也不敢提。
陛下的心思没有谁能猜得出来……
谢宵上次宴饮突然离席,他们进献的美人又都被打发出宫,陛下虽留下了一个艳秾,既未册封又久不招幸,今晚却纵容她在御前如此的僭越放肆。
如果陛下身边没有贵妃娘娘的话,恐怕艳秾的这支舞早就跳到谢宵的怀里去了。
如此这般,不过尔尔,大渝崇尚率直任诞,清俊通脱的风范,凡事皆是随心随性,今日这等宴饮在文人墨客笔下,又不失为洒脱倜傥的风流佳话。
要知道隆盛年间,平帝谢崇最是风流好色,每日就算是不上朝,这肉要管够,酒要管够,美人更要管够,又多服药助兴,所以往往第二日清晨,紫仪殿前谢恩的宫妃少达叁四人,多的时候连司寝间的内侍都忙不过来。
凝贵妃能盛宠六年,经久不衰,百姓除了说萧凝裳是真美人之外,说的最多的便是“陛下,当真痴情也。”
教坊使似乎觉得只西南乐舞过分的单调,为讨陛下欢心,特命教坊的乐工伶人并舞姬,与西南乐舞相和,临时排演了一出大型舞乐。
重头歌韵响铮琮,如破歌舞红乱旋。玉钩阑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
酒过叁巡,欢歌笑语,那美人腰越转越快,舞裙在脚边盛开成花,只看得人头晕目眩,神思恍惚。
突然一道冷箭从暗处射出,直冲着谢宵而去。
刚刚那些翩翩舞广袖的舞姬,霎时化身杀手,缠在腰上的软刃也随机拔出,出手狠辣的对着身边的王公贵族刺过去。
场面一时大乱。
“快来人啊,有刺客!”慌乱之中梁雁鸣只听到这么一句,转眼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便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而这些女子并不是宫中教坊的舞姬,而是训练有素的女魅,个个身手利落,别的本事没有,杀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知雪和折竹皆是高手,看情况有变急忙将她护在身后,但凡是靠近她的,知雪手上的匕首必是让她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