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走到门外,朝站在对面屋窗边的一窝蜂衙役及医官们招招手,当即有人冒着雨提着一只食盒冲过来,还有一人抓着一把油纸伞也冲了过来,把食盒和油纸伞一并塞到了秦斌手里,不忘比划一个成功的手势。
长宁县府衙不大,乔越暂住的这屋与前院大堂只有一个五丈的小庭院之隔,那些挤在大堂后窗边的衙役及医官们正好可以从这后窗看到乔越这屋的动静。
秦斌以小半盏茶时间都用不到的极快速度提着食盒再出现在乔越面前时,乔越微微一怔。
不忘还有一把油纸伞,正好可以挡住外边寒凉的春雨。
乔越并未多想,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转着椅轮,往温含玉所居的那处小院去。
秦斌跟在他身旁,也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拿着食盒。
那些本是拥在大堂后窗的衙役及医官们则是冒雨猫着腰悄悄跟在后边。
乔越不是察觉不到,只是他此刻一心系在温含玉身上,担心她生了什么病而不愿相告,是以并不去理会他们。
当他来到温含玉那小院前时,发现本是好端端的院门门槛不知何时又是被何人劈了去,院中屋子的门槛也亦然。
秦斌则是笑呵呵地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乔越,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
这种时候,他这种多余的人还是快快走开的好。
当然,院门不能关。
他加入了扯着脖子探着头等着好情况的衙役及医官们的队列。
“这门槛啥子时候劈掉的?”
“今儿个趁着温姑娘在给医官大人们教医术的时候。”有俩衙役小小声道。
“真是好样的!”
“让医官大人们烧菜给温姑娘吃的主意真是好主意!果然难吃到温姑娘吃都不愿意吃!”
“……你们这是在夸我们么?”医官们道。
“那必须的!”衙役们笑呵呵。
“嘘——别吵,认真瞧。”
“你们说温姑娘会像撵咱一样把王爷撵走不?”
“怎么可能!温姑娘对王爷那么好,怎么舍得把王爷撵走?”
“那为啥子这些日子她都不理王爷啊?”
“你问咱,咱问谁去?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媳妇儿去。”
“我倒是也想问,可是我没媳妇儿啊……”
“嘘——瞧瞧!王爷进去了!”
“果然把门槛劈了是对的,不然光一道门槛就能把咱们王爷卡门外了。”
“嘿嘿嘿,不知道接下来王爷和温姑娘会咋样?”
“这没成婚事儿就是不好办,真是。”
“啥意思?为啥成了婚事儿就好办了?”没成家的人一脸不解。
“这夫妻之间有啥事是灯一吹衣裳一脱往床上一躺解决不了的?”
“说的也是。”
“走走走,散了吧散了吧,要是让温姑娘知道咱们这么围在她院外盯着她和王爷瞅,咱们该吃不了兜着走了。”秦斌一脸事成了的笑呵呵,“王爷总会有主意哄得住温姑娘的。”
一群好奇的人散去时,乔越却未在屋里看到温含玉,使得他不由心慌,正当他急急转身要出屋来问秦斌,她是否出去过时,他才听到屋中某个角落传来她的声音。
“阿越你找我?”低低的声音,带着极力克制之下的隐隐颤抖与不安。
她似……害怕着什么。
“阮阮?”外边的雨声以及对她的关切之心扰乱了乔越的觉察力,这会儿她出声,他才发现她原是在屋里。
她是在……
乔越不可置信地朝屋中的圆桌下弯下腰。
他在桌底看见了温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