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死死盯着他,险些就抡起拳头来打他。
然她扬起的拳头还是停在了乔越的脸颊边,没有揍上去。
算了,揍伤了他,到头来还不是她给他处理伤口。
还有,他这脸要是揍伤了就不好看了,还是不打他了。
看着乔越显然比两日前更瘦也更憔悴的模样,温含玉没有舒开眉心,依旧拧着,盯着他问道:“你很为长宁县疫病一事伤神?”
“百姓苦难,为官者自是寝食难安。”伤神的,又岂止是他一人?
“太医署那些饭桶没一个中用的吗?你又不是大夫,你伤神能有什么用?”
“……姜国大夫医术有限,医官们皆已尽力。”这天下事,很多时候都不是尽力了就能改变得了的。
“阿越,你想救这长宁县百姓吗?”温含玉忽然变得很认真,“很想很想吗?”
“当然。”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才能救得了长宁县救得了这些可怜的百姓,可如今,却是他与半数医官都染上了这疫病,“很想很想。”
在前来长宁县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一长宁县同生共死的准备,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阮阮再留下。
他想娶她为妻,想与她生一个或是两个三个孩子,可他是盼不到了。
他若是死了,对她而言才是好的,与他这般的人有婚约,不会有什么好。
他此生能遇到她认识她,他已知足。
“那我帮你。”温含玉想也不想便道。
乔越惊住,直以为自己听错:“阮阮……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啊。”见乔越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温含玉很是不悦,不由另一只手也拍到了他手边的椅手上,压下腰身朝他逼得更近,近得她的鼻尖只差半寸就碰到他的鼻尖,以免他又听不清,“帮你医治这里的百姓,帮你根治这疫病。”
她离得很近,近到她的鼻息就清楚的拂在他的面上,柔柔软软的,令乔越这一时间紧张得屏住了鼻息,绷紧着腰身一动不敢动,甚至忘了自己如今是个染病之人,需远离她才行。
“阮阮……”乔越紧张得险些连话都说不好,既惊又喜,“阮阮能医治得了这疫病之症!?”
“那个女人都能治,我为什么不能治?”温含玉极为不悦地瞪着乔越,“我能治你,能治那天你救的那个小娃儿,当然就能救得了整个长宁县,这又不是难治的病。”
不是什么难治的病?
乔越吃惊更甚。
这若是让天下习医之人听到,定都该无地自容了。
便是薛家大小姐都不敢道出这般的话来,阮阮却是——
既是如此,“阮阮……缘何不早说?”
温含玉眨眨眼,“你没问我啊,也没和我说你想要救这些百姓啊。”
“……”乔越找不出她话里的任何毛病来,“那阮阮现在……”
“我现在知道你想救他们了啊。”温含玉说话时一个未注意,鼻尖碰到了乔越的鼻尖,她却不自知,“既然你想,那我就帮你。”
她小巧冰凉的鼻尖轻碰到他鼻尖,令乔越惊喜的心怦怦直跳,紧绷的背直直贴在椅背上,动也不敢动。
“你不高兴?”看乔越一副怔怔讷讷的模样,温含玉极为不悦。
“当然不是。”乔越忙道,“我很高兴,很高兴。”
长宁县得救,他如何会不高兴?他的心可是已然雀跃了。
阮阮说能治,那便定然能治。
他信她。
“那你为什么不笑?你为什么还是一副没表情的模样?”
乔越这才扬起了嘴角,欢欣地笑了起来。
不止是因为长宁县百姓将要得救,也因为温含玉拂在他面上软软的鼻息与单纯的话。
“呐,既然你高兴了,那你是不是该亲我一下?”温含玉盯着乔越微扬着嘴角的薄薄的唇。
书上总是写夏良语高兴的时候就会亲乔陌一下,这反过来……
嗯,也一样。
阿越高兴,那就应该也亲她一下才对。
乔越这会儿则是有如石雕,一动也不动,唯有一颗心在狂跳。
亲、亲、亲……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