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质疑者仍然有。
楚绎在微博话题下方就看到几条:
“楚绎舅舅当时那条新闻,大家现在都视而不见了吧,楚绎讽刺他妈妈离婚再嫁是不守妇道,这不是直男癌又是什么?”
结果马上就被人顶回去了:
“楚导演和我们楚绎对那个女人来说就是两棵摇钱树,所谓的舅舅不过一个帮着摇树的人,说话有多少可信度?”
自此,大戏落幕,楚绎却对着电脑屏幕半天回不过神。
他明明跟秦佑交代得有限,可是,事情处理细节方向和遮掩程度,警告谁、保护谁、留下谁顺藤摸瓜慢慢清算,居然跟他受到要挟后那个晚上做出的决定,并没有出入多少。
别墅书房,秦佑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助理先生则坐在一边,毕恭毕敬地说:“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别说,幸亏楚绎这几天电话关着,我刚跟她把条件亮出来,她就歇斯底里要楚绎亲自跟她谈,整一个疯子。”
小心地看了下秦佑的脸色,又问:“可是我不明白,不给她好处,收拾她也不是问题,为什么还要拿帮楚绎弟弟毕业后办移民的事当甜头,让她配合行动呢?”
秦佑手指在大腿上轻快地敲击几下,没说话。
为什么?她不是一直把两个儿子一个当宝一个当草吗?
两个儿子,她选择牺牲无辜的楚绎。
那么就让她再选择一次,一边是她看成眼珠子似的儿子的前程,一边是她自己声名狼藉,有因有果。
她选了儿子,自己倒霉,那也是她欠楚绎的,活该偿还。为了遗产,要把楚绎往精神病院送,这种人也配当母亲吗?
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秦佑向来是个务实的人。
等不到他的回答,助理先生也不敢多问,秦佑起身时却慢悠悠地开了口:“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控制起来更简单。”
楚绎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曾经把他从囚禁中解救出来的弟弟,他不想伤害,那就把这个人送得远远的。
助理先生愕然地张了张嘴,他明白了,几年后送走楚绎的弟弟,再往后,秦佑有的是办法让楚绎的妈妈出不了国。
那女人那么看重小儿子,秦佑这是打蛇专打七寸,楚绎妈妈这次答应条件,就等同于把软肋送到他手上了,不想骨肉分离就得乖乖听话。
可促成这一切的手段,没伤没死没见血,双方自愿。
这女人,以后还敢找楚绎麻烦吗?
他怔愣中,秦佑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转头问,“楚绎的舅舅呢?”
助理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展平递到秦佑面前,“这是最近跟他接触过的人,和这些人的家庭社会关系。”
秦佑接过来,低头一看,本来古井无波的双眼中倏忽有寒光闪过。
把纸揉成一团,顺手扔进垃圾桶,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蒋澜。”
第20章
楚绎跟经纪人通了个电话,经纪人语气比之前几天松快多了。
跟他说了一下之后几天的工作安排,又感叹:“sugar组合的tina跟家里闹不和,到今天都还是她的黑料,楚绎,跟她比你这次的事就解决得好多了,别人都说爱笑的女人运气不会太差,没想到这句话套在男人身上也一样。”
运气不好的根本笑不出来好吗?
楚绎笑眯眯地回答:“这几天辛苦你了,娴姐。”
但这次的事,最应该感谢的是谁,他心里头明镜似的。
整一周笼罩在头上的阴翳云消雾散,楚绎觉得整个人轻松得像是走着走着都能飞起来似的。
看一眼关着的房间门,也不知道秦佑和助理先生谈完了没有。
别墅一楼,客厅。
秦佑站在沙发边的花凳旁,一手插在裤兜,一手垂在身侧夹着支烟。
燕秋鸿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所以你早知道了?枉我白跑一趟。”
混演艺圈的没几个蠢人,当初楚绎事发不到几个小时就蹦出来个舅舅的爆料,但凡留意的都知道这事里有蹊跷。
燕秋鸿留了个心,最后一查果然。
知道秦佑最近在料理这事,才大下午地过来跑一趟,没想到秦佑一副早知道、丝毫不觉意外的神色,关子没卖着,怪没意思。
秦佑深吸一口烟,青色的烟雾在眼前缓缓升腾开,微眯着眼,沉声说:“你以为楚绎自己不知道?”
燕秋鸿一听就两眼放光,一副打了鸡血的表情,“所以你要护短护到底,干脆把蒋澜给收拾了吗?”
秦佑淡淡瞟他一眼,“楚绎有他自己的打算。”
燕秋鸿兴致更高了,“哦?”
秦佑本来不是个习惯跟人解释什么的性子,但接下来楚绎的安排,燕秋鸿可能也是其中一环。
在另一侧沙发坐下,慢悠悠地用力摁灭烟头,这才开口沉声说:“坦白说,蒋澜的老底就在楚绎手上,跟私生活有关,一旦抖出来,他明天就得被主流媒体封杀,但楚绎没做,也不屑只做到这个程度。”
燕秋鸿一时愕然。
秦佑又说:“要弄死一个人,就得让他死透了,别留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