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这两个消息放出来,粉丝圈就如炸开了锅。

首先,楚绎居然是已故著名导演的儿子这点就足够让人意外了。

其次,即便从小跟着父亲生活,但生恩在前,八年抚育之恩在后,楚绎对他妈妈的态度实在有失为人子的本分。

微博以及各个论坛娱乐版,话题有关讨论吵得几乎炸锅。

“我说他怎么红得这么快,原来本身就有后台,楚绎的脑残粉们,你们的爱豆是拼爹拼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平时看你形象正能量满满,没想到全是装的,以前是楚粉,现在转黑了谢谢,手动拜拜,江湖不见。”

“心疼楚妈妈,有个渣前夫就算了,儿子也是非不分。”

“光几句不知道哪来的传言,你们就能肯定是事实真相了,黑子们尾巴不要露得太快,@xxxx ,看你关注就知道你是谁的粉,你家爱豆去年抱小天后炒作屁股还没擦干净,你们还是想想怎么不继续给他招黑吧。”

“楼上不光脑残还眼瞎,爆料的是你们楚渣的亲舅舅,你选择性失明吗?”

但这还不是全部,话题被人刻意往楚绎讽刺失婚女性再嫁的方向引导,楚绎的黑点又上纲上线地被提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事发第三天,他微博下边骂战继续升级:

“女性失婚就应该守节一辈子?大清灭国很多年了,这年头还能听到不守妇道四个字也是难得,直男癌滚粗娱乐圈。”

楚绎看到有些恍惚,因为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这些人到底说的是谁?

而楚绎妈妈一家人这个时候就像是从地球凭空蒸发了似的,电话一律不接,公司派人上门交涉却被邻居告知,新闻出来当天,他们就开车拖家带口地出去了。

楚绎坐在沙发上,看着为他急得焦头烂额的经纪人,问:“今天不是要谈代言吗?”

这次找他接洽代言的是一个知名品牌的运动饮料,经纪人摇一下头,“早晨他们通知我代言人人选还需要多做考虑,这也就是句场面话。”

简而言之,他们已经弃用楚绎了。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楚绎谈不上多意外,但处境这等艰难时被自己至亲的人弃之不顾,心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佑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楚绎看一眼经纪人,自己走到窗边,按下接听,压低声音,“秦叔。”

秦佑那边默了几秒,沉声问:“新闻我今天才看见,你还好吗?”

明明传言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他德行有失,他自己也担心秦佑会因为这些看不起他,而秦佑没问因果,也不谈是非,只是问,你还好吗?

楚绎喉头一哽,虽然明知道只是电话秦佑根本看不见,还是重重点一下头,“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他以为他说得够诚恳了,但秦佑说:“我这里还有些事,我让景程先回来,他晚上就到,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他。”

秦佑不容分说,强势得一如往常,这个时候推辞反而矫情,楚绎只得道了个谢,他好像终于明白,上次因为燕秋鸿的事被他误会,秦佑为什么会那样生气了。

第18章

巨大的落地窗外,天青欲雨。

楚绎接完电话,手机揣回兜里,见经纪人站在写字桌后,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

他走过去,经纪人忽而回神抬起头,呼出一口气,严肃地说:“我一直觉得你家里那些事,对你来说像是颗定时炸弹,现在事情都爆出来了,坦白说,我还觉得松了一口气。”

楚绎在她对面站定,没说话,在这位资深的金牌经纪人面前,他所有的事都没有隐瞒,这是他们合作关系的一部分。

精干利落的女人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坚毅,半晌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从侧面把当年到现在,事情所有的始末都全部公开。”

她耸一下肩:“包括离婚是因为她红杏出墙,还有出轨对象是谁,以及,继父跟你父亲和你的血缘关系。楚导演当年把家人的信息保护得太严密,导致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到现在没人注意到。”

楚绎瞳仁紧缩,是,凡事都有因果,他和父亲一直没有做错什么,可事到如今,犯错的人自在逍遥,而他们却一再为莫须有的罪名担责……

凭什么?

这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涌动的癫狂。

曾经的一个一个画面交错在脑中纷至沓来,他甚至连自己的钝重的心跳声都听得那样清楚。

好像只是须臾,又像是过了很久,他笑了。

笑容几分凄楚,几分无奈,他艰涩地开口,“给我两天时间,好吗?我有别的办法,只要两天。”

他自己对母亲有怨怼是不假,但是,把她的不堪暴露于公众面前,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绎回家的时候,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入口,门外有大批的记者蜂拥着围上来,他突然有些发晕,即使车窗紧闭,还是依稀能听见咔擦咔擦的声响,闪光灯短暂刺目的光芒一下接着一下地闪烁,依然蜇得他眼疼。

一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楚绎才有了种心踏实落回原处的错觉。

大概是要变天了,院子里草木被风吹得摇曳不停,天空浓云密布像是就压在头顶似的,让黄昏本就暗淡的天色愈加阴沉。

看样子晚上会有一场大雨,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哪里的窗没关上,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是他独居这么多年的习惯。

楼下楼上跑了一圈,跑上屋顶阁楼发现里边小窗开着,应该是上午工人来收拾屋子时打开散湿气的,上午天还很晴。

楚绎走过去,修长干净的手指揭下窗勾,顺手拉上木框窗扇,插好插销,把窗关得严严实实。

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别墅里头也有个这样的阁楼。

好像是他五岁那年,淘气像只猴似的,自己跑到隔楼里面玩耍,也是开了推拉窗没关上。

刚好当晚台风,风雨交加一整晚,第二天楚清河带他上楼看他的杰作:本来堆积在架上的报纸,被吹得湿哒哒地糊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木地板也被水浸得湿透了。

他当时扁嘴就要哭,楚清河哈哈笑地把他扛在肩上,除了让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