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有的人从小养尊处优,他们始终适应不了这种学习环境,各种洁癖、晕血。所以,他们大一还没上完,就转了专业。还有一部分人,比较能吃苦耐劳,他们强逼着自己接受下去,也就慢慢习惯了这样的课程。”
“系统解刨学学几年?”
“临床四年,规培各有说法,我是六年。”
“正式上手术台的时候,场面和实验室的环境相比较呢?”
“正式上手术台,患者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做主刀的时候,一个月能接手七八个肚子涨的老大的便秘患者,你不知道,我们都是按照盆来计算排便量……”
她还没说完,薄瑾亭又要呕吐了,楚瑟见状,赶紧让他坐了下来,然后用手给他揉了揉肚子,薄瑾亭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靠在了她的身上,头一次在她面前狼狈不堪。
不一会儿,薄瑾亭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不了解医生是怎样练成的。”
之前虽然知道楚瑟很了不起,可是如今才真切地体会到,能克服这一切的人,究竟有多么了不起。
楚瑟笑了笑:“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样气馁的话。”
“我还想再去看看。”
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的。
于是楚瑟又他去了几次。每一次,薄瑾亭都是人模人样地进去,狼狈万分地出来。然后中午饭和晚饭都吃不下去。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居然瘦了好几斤。
楚瑟郁闷,薄瑾亭的毅力可嘉,可是吧,他的一些心理特点,注定了他不适合做这一行。眼看丈夫日渐消瘦,楚瑟不忍心了,特地开导了一下他,表示你太帅了,到了医院肯定会吸引不少女患者的。别到时候,人没治好,桃花债惹一身。
薄瑾亭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
事后,薄瑾亭再也没跟她提过什么要上医学院。
他们商量好了,反正事业上互不相干,日子上卿卿我我就够了。
***
快到年尾的时候,肯尼斯先生又来拜访了薄瑾亭。
这次,他是应“华尔街经济报”的委托,前来应聘薄瑾亭为专栏作家的。
当肯尼斯走进薄家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么一幕——风靡欧美的畅销书作家、年轻的经济学者,此时此刻正抱着一个小娃娃,笨拙地举着奶嘴。俨然一副“全职奶爸”的模样。
家里有客人来了,薄瑾亭也不放下儿子。
——这是楚瑟的命令,为了培养父子之间的感情,他得每天陪儿子两个小时。楚瑟说这样孩子长大以后,才能听自己的话。
客套一番后,肯尼斯才坐了下来,目光专注在婴儿身上:“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当父亲了。”
“我遇到我的妻子比较早,所以,我们要孩子也比较早。” 薄瑾亭的语气中掩饰不住对妻子的骄傲和爱护。
肯尼斯想了起来,薄瑾亭的妻子是哈佛的学生,那种东方美人也是不多见的,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学霸夫妻。
他们又就约稿的问题谈了谈,薄瑾亭虽然不缺钱,但需要更多的名气。选择当一名专栏作家,是个很不错的扬名机会。
最后谈妥的价格是:一千字八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五十万元,真正是一字千金。
送走了肯尼斯,薄瑾亭继续奶宝宝,一直等到楚瑟中午回来,他才如释重负。但楚瑟很快就发觉不对头:宝宝身上怎么这么多汗?!一问才知道,薄瑾亭刚才和肯尼斯谈的太入神了,居然把儿子捂!在!了!怀!里!
她立马发火了:“这是你儿子,你捂坏了不心疼吗?!”
“我不是故意的……”
“还愣着干什么啊?!找干净衣服啊,我给宝宝换一身!”
“好。”
薄瑾亭匆匆找了一套过来,楚瑟又怒:“这是睡衣!找一套平常的衣服!”
他又被打发去找了,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套,楚瑟已经给儿子解开了裤子,尿布上面湿哒哒的。
于是楚瑟的脸又黑了:“……你,该不会是没给儿子换尿布吧?”
“我忘了。”
“嗯?”某人表示怀疑,你连n年前的股票k线图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真的是忘了。”薄瑾亭就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向楚班主任承认错误。
“哼!”楚瑟抱起了儿子,远离了不靠谱的爸爸。
顺带说一下孩子的名字。
按照薄家的家谱,“谨”字辈后面就是“一”字辈,参考薄一博小同学。楚瑟原本打算取个薄一鸣,取一鸣惊人之意。但薄瑾亭告诉她:按照薄家的取名规矩,孙儿辈的名字得是一家之主从候选的几十个字里面选取。
也就是说,得是薄瑞荣老先生钦定的名字,家族方才认可。
但他们是瞒着家族生下孩子的,所以小小薄同学如今无法有个正式名字。
对于此,薄瑾亭充满了歉意,不过楚瑟的心比较大,说暂时取个小名好了,就叫小鸣吧!
于是小小薄同学暂时预定为:小小鸣同学。不过孩儿他妈还取了一个高端大气的外文名:奥布里,aubrey,智慧的领袖之意。所以也可以称作小小奥同学。后来楚瑟发现,儿子最喜欢吃的一款饼干是奥利奥,所以又称奥利奥同学。
奥利奥同学目前还撼动不了他爸的领袖地位。事实上,进入大二以后,楚瑟非常忙碌,而伯母又偶感风寒了,所以,她就把照顾儿子的任务交给了闲着的丈夫。而薄瑾亭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过上全职奶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