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亭,昨天晚上,你怎么好意思放开我的手?!”她也在质问他。
男人这才冷静了下来。
很多事情,一时间无法说清楚。他只是道:“昨晚我自然要办一件大事,不带着你去,也是害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大事?去抓那几个体校的混混?哦,对了。”楚瑟恍然大悟状:“你是为了抓住薄瑾礼的把柄,才管这一桩闲事的。自然而然,你要抓罪魁祸首,去你爷爷家揭发你弟弟的行为了。这样一来,你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她早就该想到的,薄瑾亭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出发的。
那么,把她和侄子丢在一边,也是“情有可原”了。
想到这里,她反而冷静了下来:“那我恭喜你,抓到了首恶,可以去向你爷爷邀功了。”
薄瑾亭不假思索道: “三个主犯我已经交给了警察。”
“是,警察出面的话,薄家更没面子,说不定你爷爷一气之下就会惩罚你弟弟。”
“你……”薄瑾亭哑然无语,也不想跟她争辩了,于是道:“天就要亮了,你去睡觉。”
“好,我睡觉。”
她也懒的再跟薄瑾亭置气了。
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人生的问题。
之后,事情发展果然如楚瑟所说的那样。
体校和十中火拼的事情,上了本地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一时间关注度爆表。
三天后,本市的警察就审讯了出来,火拼的起因是雇凶杀人,而雇主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姓薄。只是没有人把这个姓薄的,和住在山顶上的薄家联系起来。
但是薄家内部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薄瑞荣亲自去了省公安厅,为自己的孙子说情。
薄瑾礼的母亲愿意拿出一千万来安抚案子的十个受害者。
当然,这个案子最后会如何判决,还是要看受害人家属是否谅解、法律可否容情……
楚瑟眼看着薄瑾亭忙来忙去的,想必,他打点的人脉不会比他的爷爷少,只不过和他爷爷的初衷,应该是反着来的。
只是很快,二月份就要到了。
楚瑟接到了石沛的电话,他要带她去北京了。
坦白这件事有些困难,不过她还是找到了一个机会,单独和薄瑾亭谈一谈。
隔日一大早的时候,他们并头站着刷牙。
她先刷好了,就把整干净的毛巾递给了他,薄瑾亭咕了一口水,吐掉了泡沫, 又接过了毛巾。照着镜子,擦去了嘴边的白色泡沫:
“一大早的又不开心?”
“不是……”
镜子中的女孩欲言又止,薄瑾亭问道:“那就是还介意上次吵架的事?”
上次吵完了以后,他们就默契地没有再提那晚的事,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让步。
“不是,我已经不怪你了。”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去抓案子的元凶没什么不对的。更何况,现在事情的发展,对他十分的有利。
“那你还不高兴?”薄瑾亭深深看着她,有眷恋,也有心疼:“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楚瑟深吸一口气,说了出来:“这个寒假,我不能陪你了。石伯伯想带我去北京首都医学院做研究。”
薄瑾亭蹙眉: “石沛?他为什么忽然想带你去北京?”
“因为……”她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薄瑾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问道:“你怎么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我的人生之路会顺利许多。”楚瑟一一分析道:“首先,石伯伯会把我收为他的干女儿,这样一来,我对抗张淑琴和张家,就多了一份支持。其次,石伯伯会写推荐信,让我去哈佛读医。这样一来,我就不必留在国内,兢兢业业准备高考,和数十万的考生一起争夺那么几个复旦的名额。
归根到底,她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这一步若是成功了,不出五年,她就能成为业界专家。
所以:“瑾亭,我想来想去,还是对石沛坦白比较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我要努力十年,才能去哈佛当交换生。努力二十年,才能成为业界权威。但假如能够在哈佛直博的话,回国就是教授级别……”
“这样一来,我也能够配得上你这样的天之骄子。”
说完了,她静静看着他——
这是她给自己打算的前途。
为了能够取得身份地位,她必须要让自己去读哈佛。
所以:“希望十年后,你可以以我为荣,而不是,楚瑟默默无闻,只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母亲。人们觉得她幸运,却不知道为何她能如此幸运。”
说完,楚瑟就上了楼,留下薄瑾亭一个人在客厅里。
她得给他留点时间,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孰是孰非,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如果想通了,薄瑾亭会上楼来找自己的。
她有这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