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荟伊就是薄谨亭的后母,他父亲薄铭跃的“真爱”。就是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薄瑾礼,制造了那一出车祸,导致薄瑾亭半身瘫痪,多脏器损伤……
上辈子,薄谨亭将死之际也没能等到薛荟伊搬出薄家老宅。因为母亲也在那里,薄谨亭始终没有对薄谨礼下手。
显然,是薄家抛弃了他这个大的。选择了那个不择手段的小的……
所以,她很担心他。
临下车前,薄谨亭对她道:“你要是不愿意等的话,我让老王送你回去。”
“不,我在车库等你吧!”楚瑟挪了挪身子,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小薄!见到你后母和弟弟不要胡来,记住了: 我在这里等着你,你要早点回来。”
看她这么紧张兮兮的模样,薄瑾亭笑了,他一次知道被女朋友关心是个什么感受。这种被爱护的感觉很好,他也更加温柔安慰着她:
“别想太多了,这只是一场家宴而已。”
说完,他侧过了身子,微微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楚瑟闭上了眼睛,等他走了以后,才打开了手机,看着某个电视台的实况转播。
薄老爷子是国内名人、省内商业巨擘、这次过七十大寿半个政府机关都到了,还有数十家媒体前来采访报道,很是热闹。但她看的不是热闹,只是那一个人。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薄谨亭的身影,一下子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头一米八、穿着墨色的西服、系着一条灰色的领结、衣冠处一丝不苟,深邃的双眸衬出帅气逼人的一张面孔。
这样英俊的小鲜肉大少爷,很难不成为人们的焦点。
不过很快,薄瑾亭的父亲薄铭跃上场了。人们又把镜头对准了他。这位在北京呼风唤雨的实权派人物,可是很少出现在老家的社交场合了。这次恰逢父亲七十大寿,薄铭跃才带着妻子儿女回来参加寿宴。
而二少爷薄谨礼是晚些时候来的,他来的时候,现场的反应更大。几乎每一台镁光灯,都对准了这个薄家的正牌继承人。
这也是楚瑟第一次看到薄瑾亭的弟弟。这个薄瑾礼的相貌和薄瑾亭一点都不相似:亚麻棕色的眼睛,单眼皮、薄嘴唇。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是这种薄而硬的相貌,容易给人一种寡恩的感觉。
上辈子的时候,薄瑾亭受了伤,只有这位连个探病的样子都没装出来。事后,又匆匆忙忙去了法国。许多人都说:是薄瑾礼戕害了哥哥,做贼心虚了……她也这么觉得。
再看看两个少爷的站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就会知道:薄瑾礼在家族中的地位是要高于薄瑾亭的。
又有人忍不住赞叹……一个俊美无匹,一个贵气逼人。啧啧啧,薄家的种质量怎么这么高呢?!
薄谨亭和薄谨礼打招呼的时候,双方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
两个人行了握手礼,表面上很是客气,其实双方都在暗自较劲,卯足了力气。
但真正较劲的地方并不是在表面上的这些客套,而是两位薄家少爷今天呈给爷爷的寿礼。
要知道在中国,这送礼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这次爷爷七十大寿,薄谨礼也精心准备了许久,送的是一件名贵的古董:“这是我委托人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上拍下的海外流失古董,价值一千万,大开门的真品。爷爷,今日孙儿送给你,祝你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一千万的古董!薄谨礼如此大方,博得了现场一片喝彩!
但楚瑟注意到了,老爷子的面色不是很好看的,还咳嗽了几声,道:“太贵了。”薄奶奶也摇了摇头,看起来他们两个都不是喜欢奢侈之人。
薄谨礼顿时显得很尴尬,好在母亲薛荟伊也在,笑着打圆场道:“父亲,这件蓝釉描金贯耳大瓶意义可不一般,是乾隆的款,寿字纹,是乾隆皇帝祝寿用的。”
薄瑞荣“哦”了一声,面色缓和了点。
接下来轮到薄谨亭送礼了,他可没弟弟那么“大方”,一送就送个乾隆。
其实楚瑟知道他要送什么,刚刚还吐槽过:“一副字值钱吗?!”
“值不值钱不是关键的。”
“那什么是关键的?”
“面子。”
当薄谨亭当众打开那副字的时候,楚瑟注意到了,薄老爷子“哦”了一声,坐直了腰板。他目不转睛看着那一副墨宝,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此时,不少人也认出了落款,纷纷祝贺:“香港股王蔡君雄的题字啊,不得了,这个面子不得了。”
“是啊,蔡君雄都隐身十年了,这次为薄家题字,可见交情不一般啊!”
“薄家大少爷这么小,还这么有面子?能让叱咤国际股市数十年的东南亚首富题字?!”
楚瑟不认识这个什么东南亚首富,不过看样子,这人的确很有面子,能让薄老爷子眉开眼笑,这次笑的比刚才薄谨礼送古董真多了。
于是这一局,大少爷完胜。
宴会一直到下午才结束。薄谨亭回来的时候,楚瑟检查了下他的手,都被捏红了一片,也是无语:“你弟弟的力气也太大了。”
“他也一样。”手骨都快被捏碎了。
楚瑟拿过了他的这只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捂一捂,这个行为,让薄谨亭一扫之前的阴郁之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等我等到现在,累了吧?”
“不累,唉,我问你,那个蔡君雄和你家什么交情,看你爷爷乐成了那样?”
“……他是我爷爷的偶像。当年新加坡刚刚独立的时候,蔡君雄去了那里投资。我爷爷追随他而去,搞到了不少新加坡的绩优股。后来,爷爷多次想登门拜访蔡君雄。但是蔡君雄为人孤僻,不喜欢和这些追随者交往。”
“那你怎么搞到这幅字的?”
薄谨亭也并不神秘:“我重生以后,买了几支香港的对冲基金,其中就有蔡君雄投资的那一份。我们两个的基金走势都不错,所以见了个面,打了个招呼。我让他一些红利,让他给我爷爷题个字,这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楚瑟不再言语了,继续捂着他的手,薄谨亭很享受她的服务,又心疼她在车上等了五个小时。于是道:“以后还有这种宴会,你就回家去等我。”
楚瑟摇了摇头: “不,我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