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补充道:“但是这种注射手段普通胸外科做不来的,我的建议,你们去本地的三甲医院,邀请个儿童口腔专科的医生来扎这个针。只要保证不出血的话,老人家就能保住一条命。”
“好好好!您慢点说,我现在就记下来……”
王家儿子拿着小本本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临走的时候,简直是千恩万谢。
关上了门,楚瑟才察觉到……背后投来两道崇拜的目光,一道郦伯母的,一道薄瑾亭的。
“小瑟,你太了不起了!”郦伯母拉着她手,简直是看着亲闺女的眼神:“天呐,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神人啊,居然能教出这么有才华的女儿!”
楚瑟沉默了,她的母亲已经……
薄瑾亭替她说了:“妈,楚瑟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郦伯母的手顿时抓得很紧、很紧。
临走的时候,薄瑾亭把她送到了小区的门口。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说道:“要不然,你在我家过夜得了。”
“不必了,今天我能见到伯母就很开心了。留在你家过夜,影响不太好。”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薄瑾亭拉住了手:“楚瑟!”
她挣扎不掉:“你干什么?!”
“我今天想搞明白一件事,”薄瑾亭眼神漆黑如夜,紧紧盯着她:“这些天,你在省中门口等的那个男生是谁?!”
楚瑟无语:“你跟踪我?!”
“我家阳台正对省中门口,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可能。”
啧啧啧,这醋味浓的……
“他叫杨明佑,是杨叔叔的儿子。我找他,是为了把饭菜交给他,拿去化验的。你别多想了。”
薄瑾亭继续追问:“所以你不喜欢那个姓杨的,是吗?”
楚瑟更无语了:“我说你这个人……你就没有一点过去吗?你就没有在遇见我之前,喜欢上其他的姑娘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开始失控。分明没资格这么问的,可是偏偏就这么问了出来。
薄瑾亭却告诉她:“你就是我的初恋。”
——这话并没有托大。遇见楚瑟之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遇见她以后,才知道有的女孩,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你有幸遇见了,就会疯狂地、不择手段地想要抓住这份幸运。
可楚医生怒了:“什么初恋?!那个叫陈曦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薄瑾亭愣了愣,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重症病人,任何人探望你都要登记姓名的!她是叫陈曦吧?!除了你妈,你爸,你爷爷,你做第一场手术那会儿,就属她跑icu跑的最勤快!”
她一口气就把多年的怒气都发泄了出来,鬼知道,薄瑾亭死了以后,一向铁打的楚医生一蹶不振了。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精神接近崩溃,差点递交辞呈,就因为实在接受不了:唯一爱过的人,已经上了天堂。
她在床头床尾都摆上了他的照片;
她再也没有想过谈恋爱、再也没有相过亲、只是考虑着:短短一生,其实一个人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死在了一年后他的祭日那天;
——可是,她却知道薄瑾亭的人生中有过那么一个女孩,不离不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许多许多年,直到最后一天,直到最后一次手术,那个女孩还站在楼道口为他而哭泣!
那么,她到底算什么呢:
“薄瑾亭,你别告诉我,陈曦不是你的女朋友!”
“她当然不是。”
薄瑾亭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了然了什么,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怎么不早点问我这个问题?”
“我有资格问吗?!”
“你当然有资格……我妈她是二婚。嫁给我父亲之前,她和前夫有个两岁的女儿。那个陈曦,就是大我三岁的亲生姐姐。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
她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楚瑟?”
“楚瑟?”
“楚医生,要我送你回去吗?”
薄瑾亭眼含笑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用了……”
她丢脸丢到家了,只能逃之夭夭。
——该死的,为什么上辈子就没有问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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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回到家,气氛不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