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突然,幼仪感觉眼前一暗,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紧接着,一股压迫感袭过来,好像被什么野兽当成猎物盯住的感觉。这里是深山,不会真有什么野兽吧!她赶忙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带着打量探究的眼睛,吓得她从大石头上跳起来。

“哎呦!”她的头撞到眼前人的鼻梁之上,疼得忍不住出声。再瞧面前之人,一道鲜红从他的鼻孔中淌出来。

“啊!血!”绍岚惊叫起来,“二皇子,您没事吧?”

安沁这会儿也睁开眼睛,看见二皇子一脸郁闷的仰着头,安家和正吩咐人找干净布。

一方白色的娟帕递过去,“我不知道是二皇子,有所冒犯还望二皇子恕罪!”幼仪心中怔了一下,怎么遇见这货,他不会是认出自己来吧。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见他见了血,第二次遇见又见红,看样子他们二人是八字不合,犯冲!

这二皇子也气得七窍生烟,真是个瘟神,怎么看见她自己就受伤?看见他生气,安家和倒是有些惊讶。这么些日子都喜怒不形于色的二皇子竟然有情绪了,难得!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幼仪,再联想到最近二皇子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恍然大悟。可转瞬间又觉得不对劲,才多大点的小丫头,二皇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意思吧。虽说二皇子是风流了些,可没听说他有什么怪癖啊。

二皇子用娟帕捂住鼻子,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一只不知道什么鸟飞过去。“吧唧”一堆鸟屎掉下来,正好掉在他英俊的脸庞上。额,众人登时看傻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二皇子翻白一下眼睛,差点没气晕过去。还不如晕过去,这让他怎么面对旁人!

☆、第一百一十一回 倒霉事连上了

幼仪几个登上山顶,肆无忌惮好不顾忌形象的仰面躺在大石头上,没想到被上来的褚亦和安家和看个正着。

褚亦俯头下去瞧,被幼仪撞到鼻子出血。仰头止血,鸟屎又从天而降掉在脸上。他心中真想要骂娘,碰到那小丫头就没好事,衰到家了!

众人见状登时全体愣住,幼仪最先反应过来,轻声地问道:“这样……不用清洁一下吗?”

“对啊,赶紧把水壶拿出来!”安家和怔过神来,赶忙让丫头拿水壶,给二皇子把脸擦干净。

再美的风景也没心情欣赏了,几个人往山下走。刚走几步,就见安澜坐着软轿上来了。她看见众人下行,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才到山顶就要下去?风景不好看吗?那边的小庙还没去过吧?”

众人听见这话脸色各异,尤其是二皇子脸臭得要命,安澜瞧出气氛有些怪异。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她让两个小厮加快速度追上来,这一路颠得厉害,可似乎还是错过了什么。

安沁张张嘴,始终没说话,幼仪笑了一下回道:“风景不错,尤其是鸟,比别处的更有灵性。”

听见她的话,安沁想笑瞥了旁边的二皇子一眼,立即强忍住。只见二皇子脸色铁青,嘴角紧抿抽搐了两下,显然是在隐忍。这二皇子总是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何曾这般丢脸过?虽说此事跟幼仪关系不大,却在被她撞破了鼻子之后,难免被累及。况且方才幼仪的话含着嘲讽,这回可真把二皇子得罪了!

绍岚更是有些胆战心惊,眼睛看看二皇子又瞧瞧幼仪,最后又朝着安家和使眼色。天啊,二皇子出丑就忌讳的就是被人宣扬出去,幼仪偏生拿出来打趣,她还真是不想好了。

安家和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二皇子贵为皇族,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不知道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释然,二皇子对姑娘家是最温柔,想来他不至于动粗。

不过金家四姑娘这张嘴也太伶俐了些,该让绍岚等人私底下嘱咐嘱咐,别再触碰二皇子的底线。

几个人下了山,二皇子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左一遍右一遍的搓脸,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众人才知道他竟然走了。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幼仪在心里暗道。

安澜脸上有些许的失望流露出来,转瞬就敛去。她摸摸头上特意戴的漂亮发饰,看见金老夫人已经开始进餐,不好立即起身回房间,只好慢吞吞拿起筷子来。她身后的丫头知道她的性子,只在她的盘子里布了一筷子青菜。

等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她盘子里的青菜还剩下一根。金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没言语,等到众人都吃完,漱过口上了茶水,这才说道:“三丫头身子一直孱弱,今个登山肯定累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孙女就先告退了。”安澜得了大赦一般,赶忙站起身走了。

为了在二皇子跟前有个好形象,她逞强爬上山顶,虽说是坐着软轿上去,可上上下下的折腾已经让她浑身疼得像骨头碎了一般。她又强挺着出来吃晚饭,越发累得像死过去一般。

回到房间,她直接瘫在床上,第二天想起来又没起来。安沁姐妹几个过晌来看她,她还靠在床上哼哼唧唧。

“三妹妹昨天太过逞强了。”安沁最知道她的身子,昨天看见她追上山顶就料到她今日必定起不了床。

安澜闻听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我遇见大哥和二皇子,看见他们要登山。姐妹们都在,独少我一个。我不想失礼于二皇子,也不想被人家说咱们安家的姑娘太过娇气。”

“我知道三妹妹要强的紧。”安沁闻听回着,“可是这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三妹妹哪里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些。二皇子是知书达理之人,岂能因为这个怪罪?况且人各有缘法,想来那西施若是生龙活虎,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男人想要怜香惜玉了。”

“姐姐说什么呢?我拿姐姐当成正经人,你反倒取笑人家。”安澜满脸羞红,眼带秋波。

幼仪看得明白,看样子这三姑娘是喜欢二皇子。小女孩一旦动了情,总是想尽办法想要掩饰,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总是能发现些许的端倪。

她知道这位三姑娘的亲娘不是一般的姨娘,而是安老爷的贵妾。听说,安老爷年幼的时候跟母亲住在南边老家,后来到都城求学。过了几年之后,母亲才和祖母搬到都城来。在这期间,他遇见一位姑娘,彼此私定终身。可还不等他禀明母亲,安老太太就给儿子定了亲事,也就是安沁的亲娘。

这位安夫人出自绍家,虽说不在四大世家之列,却也是钟鸣鼎食之家,不容人随意小觑。定好的亲事不能退,安老爷无法只好依照母意成亲。他想要纳心爱的女子为妾,岂料那位姑娘誓不为妾。不久,那位姑娘竟然有了身孕。安家不容许骨血流落在外,许诺那位姑娘为贵妾,这才迎进了门。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三个月的时候流产了。后来,她又怀孕生下安澜。

这位贵妾生的我见犹怜,深得安老爷的欢心,安澜也很讨安老爷喜欢。所以在安府,三姑娘虽然是庶出,却没有人敢小瞧,一应待遇跟安沁等同。

不过庶出就是庶出,以她的出身觊觎二皇子,注定会是水中月镜中花,徒惹一场伤心罢了。幼仪同样身为庶女,没有丝

同样身为庶女,没有丝毫贬低谁的意思,她不过是客观的分析。

况且她最清楚上辈子安澜的归宿,虽说安老爷百般疼爱,可到底是庶出,真正的大户人家不愿意聘为正室。她坚持了几年,后来快十八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嫁给家道殷实的小康人家。可她心中不甘,长期抑郁思虑过重,嫁过去一年光景不到就死了。

她母亲秦氏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倍受打击,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再加上因为悲伤总掉眼泪,眼睛渐渐坏了,最后挪到田庄上养病修养。刚开始安老爷还打发人去瞧瞧,过了几年就逐渐丢开手,之后病死。

安老爷倒是让人隆重发丧,入了祖坟,只是他却没有去。一个想当初在安府举足轻重的人物,最后竟这样了无生息。反倒是一直不骄不躁性子温和的安夫人始终屹立不倒,越上年纪,安老爷对其越敬重,儿子、媳妇儿都孝顺,最后老死了。

如此看来,安夫人倒是个宅斗的内中高手。本来出于劣势,却逐步的掌握主动权。想那安老爷与秦氏两情相悦,却终究抵不过第三者的介入。如此看来,这天底下没有什么男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女人想要生活的好,必须要自己足够强大。

“幼仪妹妹想什么呢?”绍岚扯了扯幼仪的衣袖笑着说道,“今个儿你可没少发呆,估计是看见二皇子的真容吓到了。你别听外面的人胡乱传,二皇子时常来府中走动,他可是个谦谦君子。”

君子?幼仪可不敢苟同。想当初二皇子跟郝连玦打起来,那真叫打架,两个人抱着厮打,直接是肢体上的接触,打个鼻青脸肿。试问,哪位君子如此行事?

“我怎么听说二皇子是个风流人物?”幼仪可没少听关于他的传言,这位二皇子后来封王去了封地,也是三妻四妾的不消停。世人都道亦王爷爱美人,胜过爱天下!

听出幼仪话里的贬义,安澜不愿意的一歪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当幼仪妹妹是个超凡脱俗之人,原来竟也这般俗气!古来就有风流才子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风流不下流足矣。况且世人要求不同,自然看问题的角度就有了偏颇。在我看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乃真君子也。二皇子虽然艳名远播,但是不曾有姑娘上门纠缠不清,更没听说什么丑闻。如此可见,他行事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孟浪。况且屈子有云:众人皆醉我独醒。怎知不是世人的评价观念错了?”

安沁见她说得一本正经,语气又严肃,生怕幼仪下不来台。没想到幼仪闻听此言竟笑了,天真无邪地回道:“我看不是众人皆醉二皇子独醒,不是还有三姐姐这个知己吗?”

“幼仪妹妹跟着姐姐学坏了!人家正正经经的跟你们论道,你们一个个都拿我取笑。”安澜双颊绯红,又露出小姑娘的害羞来。

“论什么道?弄不好了悟了,这凡世间就少了个超凡脱俗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