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果然,手上和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如初了。

她所泡的这桶药浴呈清澈的碧绿色,水波微漾,灵气氤氲,阵阵植物的清香味钻入鼻中,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内伤伤势在不断的好转。

很明显,这药浴里面蕴含着丰富的生机。

她泡其中,体内的伤势每时每刻都在愈合,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的气在不断地壮大。

原本在她的感知中,在她体内一直流转着的气大概只有头发丝粗细,经过这药浴的增强,此时那股气已经变得有十根发丝合在一起那么粗了。

曲轻歌感知到这药浴里的灵气与药性还很充足,预计等她将这桶药浴全都吸收殆尽,她体内的气能再壮大五倍。

外面的人吵闹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人察觉到曲轻歌已经醒了,顿时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几个身影瞬间出现在曲轻歌眼前。

领头之人一副少年模样,容貌昳丽,凤目妖娆,气质冷漠,他似是刚刚匆忙从一正式的场合中急促赶来一般,身上还穿着一身端正厚重的玄色华服,衣饰稍稍显得有些凌乱。

曲轻歌心下微惊,竟是宗主亲临,但她此刻正泡于药浴之中,哪怕身上还穿着肚兜亵裤等蔽体的衣物,但仍是于礼不合的,此种姿态,如何能见外人。

正当曲轻歌在水中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玄寒微微撇开了眼,不再正眼看她,接着他挥了挥手,她的灵傀玉袖就突显在她身前,牢牢挡住了她的身影。

曲轻歌感激地看了宗主一眼,就把自己更深地埋入水中,哪怕这桶清澈的药浴什么都遮不住,但还是稍稍带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跟在宗主身后的还有木老、徐老、清河、周秦芳还有花夙,曲轻歌疑惑地看着眼前一众人,不明白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要干嘛。

木老一进入屋子里,就率先直接越过众人来到曲轻歌旁边,伸手不容她拒绝地抓过她的手腕仔细诊断。

在场众人全都一言不发,默默地盯着木老的动作,等待他的结果。

“幸好幸好,伤势已然愈合大半,并未落下什么病根,只是今后七日之内修炼时还是得悠着点,不可再造成二次重伤。”

诊断结果还不错,木老原本紧绷的面容才缓和了一点,不过他刚才实在太过生气,此时还情绪还转不过来,只能尽量扯着嘴角,勉强僵硬地对着曲轻歌笑一笑,就转身退到宗主身后去了。

他原本因为曲轻歌伤势恢复良好而稍微缓和一点的脸色,在一转身见到花夙和周秦芳两人的时候,就瞬间拉得老长,一脸的不待见之色。

周秦芳和花夙自知犯错,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们两人方才在屋外的时候,就被木老和徐老联合训了许久,清河也在一旁向着她们丢眼刀。

此刻对于木老甩过来的脸色,她们自然也只能乖乖地生受了。

相对于花夙只是对于自身失责的懊恼,周秦芳心中更多的是对曲轻歌的歉意与愧疚。

曲轻歌是她带的第一个弟子,她之前活得跟个糙汉子一样,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外出历练与人战斗,从来没独自与那么小的孩子独处过,自然不知小孩子的身子居然这么弱小。

她对曲轻歌要求的在瀑布下日挥万下的要求,是比照着曲轻歌的身子极限来的,却忘了不是谁都跟她一样有战虎之体,不论受何种打击,受多重的伤势,都可快速自愈,且肉身也会变得比之前更为强大。

因为她的特殊法体,她幼年之时,也同是在四岁时,便被父亲进行了严苛得几近残酷的训练,方才能在今日区区二百五十七岁之龄,修为达到元婴中期,傲视同辈无数天才。

那孩子在修炼时只会自觉严格地完成她的指示,从不喊苦喊累喊疼,而她日常修炼时不喜外人在场,自然在训练那孩子的时候会清空场地。

这也导致了之后那孩子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但因为孩子自己不说,她没带过那么小的孩子没经验,而就算没经验但是个药修的花夙又被她支开了,所以最后竟是没人及时制止曲轻歌那种不合理的修炼与及时为她疗伤。

这一点也是让木老格外愤怒的一点,宗门竟然安排了一堆没经验的人来照顾教导宗门中最为重要的预备核心弟子,这是想要自行毁掉宗门下一代未来的天才弟子吗?

那孩子当时那种情况若得不到及时治疗,不止经脉会受损,连带着她的五脏六腑都会有一定影响,若不是他果断地拿出药中至宝——木之本源,为她蕴养身子,此刻他们还想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简直做梦!

宗门未来的核心弟子不同于其他弟子,宗门中其余弟子若是不慎发生什么意外,别说受伤了,就算是死了,也只有他们亲近的师长、同门与亲朋会为他们伤心难过。

而作为核心弟子,哪怕是预备的,还不算正式核心弟子,但他们也是作为宗门下一代的顶梁柱来严格培养的,每一个都会被整个宗门视若珍宝。

不慎没了任何一个都是宗门的巨大损失,他们的安危是宗门中首要被保护的,如今居然出现了因为师者教导不当,而重伤了一个,还是最为优秀的那一个,自然引得整个凌云宗的上层全都炸开了锅。

还一脸懵逼地泡在药浴中的曲轻歌不知道,此时关心她的伤势的不仅是她眼前的这几个人,还连带着整个凌云宗之中,除了坐镇在秘境中的三位老祖渡劫之外,其余元婴以上的上层人士的高度关注。

此次事件严格来说,不止罪魁祸首的周秦芳与花夙有过错,连带着宗主和主要负责教育照顾这些孩子们的木老、徐老、清河全都有失责之处,全都合该受到责罚。

玄寒站在后头等着木老为曲轻歌诊断完之后,才肃然启唇宣布道:

“此次预备核心弟子过度修炼至重伤事件,主要犯错者周秦芳,判处其向该名弟子正式赔礼道歉,三年内,每月月例扣除一半交于该弟子作为处罚,且在行教导完弟子的任务之后,前去罪渊四重境思过三年。”

“是,秦芳领宗主命!”周秦芳没任何异议,干脆利落地应了罚。

接着她当场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之中拿出一个玉盒,深深躬身递给曲轻歌,真诚道歉:“此事乃为师之过,抱歉,还望轻歌可原谅为师这一回。”

“不是……弟子并不怪师叔,此事明明是弟子不自量力之过,合该由弟子来承担罪责,为何要罚秦芳师叔。”

此刻的曲轻歌已经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见周秦芳居然郑重地对她道歉,她连忙伸手想将她扶起来,却因此刻身子浸在浴桶中,小手又短,倒是够不着周秦芳的,只能无奈地生受了此大礼。

“不必多说,你不过四岁之龄,尚无完全判断对错之力,出了事,合该是我们这些做宗门长辈的过错。”

玄寒挥手阻止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曲轻歌,只是转头凝视她的双目,口中淡然说道:“今后周秦芳还会作为你的武术教师,若你不愿再由她教导,可要求换人,你可想换?”

“弟子曲轻歌,不愿更换师者。”曲轻歌毫不犹豫,坚定地说道。

别人不知,她自己能不知道自己实际是个多大的人吗?她内里早已成年多年,作为一个成人,她有足够的心智可判断自身行为的对错。

此事周秦芳固然有错,她自己也该负一定责任,若不是她一心追求更高的实力,欲早日领悟剑意,从而急功近利,不顾自身承受力,强逼自己死命修炼,也没这回事了。

所以对于周秦芳,她心底同样带了一丝歉意。

“如此,周秦芳便还是作为曲轻歌的武术教师。”玄寒冷着脸,昂首拍板道。

他转向周秦芳,凤眼凌厉,语含警告:“周秦芳,你需全心教导曲轻歌,不可因此事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或是不用心教导。切记,若经发现,你便去罪渊九重境领罪百年吧!”

“是!宗主。”周秦芳对着玄寒恭敬行礼,垂首领命道。

接着玄寒又一一当场宣布了其他人的处罚:

“次要犯错者花夙,判处向该名弟子道歉,即刻前去罪渊思过一年,至于该名弟子今后的医药方面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由其师木塑负责,作为其师教导亲传弟子不利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