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的天蓝色的纸袋上印着港城大学四字以及校徽,袋里是一枚装在丝绒盒子里精致的校徽,一本小册子,以及一枝红色的干花。
夕阳下,余晖日光透过干瘪的花瓣,根根脉络分明。一阵风吹来,花枝微微晃动,似乎能闻到花香。
凑巧的是,这枝干花正是和两人家在里那盆“惊喜花”是一样品种,据说是港城的市花。
或许这又是一种惊喜。
校徽背面镌刻着校长在典礼上说的那句话,想来应该是校训。
晚上回到酒店,元幸躺在床上,拿着这枚校徽坐看右看,用指腹摩挲着那句话。
“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尘。”
似乎怎么都无法理解这句话。
“看什么呢?”王愆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听到。”
元幸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校徽背背面冲着王愆旸,说:“我,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
王愆旸凑近一看,很快就笑了:“这个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王愆旸也坐到床上,拿着那枚校徽对元幸道:“知其白,守其黑。和其光,同其尘。”
元幸把校徽从王愆旸手中拿回来:“不,不是你说的这样,是,是不守黑,不同尘。”
听不懂的元幸皱了皱眉。
王愆旸见状,伸手,指尖点在校徽背面,点在那句话上,问:“元幸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元幸点点头:“想知道的。”
“那……”王愆旸一脸坏笑,“那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啊。”
他说着,坐直了身体,双手抱在一起,在身前前后晃了晃;“就这样,还得说‘拜托拜托开心先生,告诉我吧’,眼神得到位啊。”
元幸看了看他,抿着唇,眨了一下眼睛。
在王愆旸以为元幸会照做时,没想到他的小元幸把头一扭,哼了一声:“不,不那样。”
王愆旸想看元幸卖萌的计划,成功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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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那样。”王愆旸无奈,只好又从元幸手中拿过那个校徽,认认真真地同他解释了起来吗,“这句话出自《老子》,是……”
元幸很快就问:“老,老子是谁?”
王愆旸在说“老子”二字的时候是很标准的发音,两字正经念第三声。
而元幸在问的时候,因为语速加快,“子”字就变成了轻声。再加上他说话的语气憨憨的,听起来就像个黑老大自称老子一样。
“是元幸啊。”王愆旸在元幸疑惑的目光里笑得前仰后合的。
“傻元元。”王愆旸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念第三声,老子是我国古代非常有名的思想家和哲学家,同时也是道教的创始人,不过你只要记住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就行了。”
元幸点点头,王愆旸继续道:“这两句话凸显的是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理念。知白守黑呢,就是知晓是非黑白对错,保持暗昧,如无所见。”
“举例说明呢就是,你明知一件事是错误的,但依旧保持愚昧。愚昧就是说一个人不明事理。”
“嗯……”元幸依旧皱着眉,不知道到底明白没有。
在王愆旸打算重新解释一番时,元幸问:“那,那这样不就是,不对的吗?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但还是要,要那么笨笨。”
“笨笨”二字直戳王愆旸心里,比看到元幸拜托拜托还要萌。
王愆旸一手捂着心口,免得被萌死,另一手摸摸元幸的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说才要‘知白而不守黑’。“
“这,这样的。”元幸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紧接着他又问,“那后,后一句呢?”
校徽被抛到空中转了几圈,银白色的边缘在光中一闪,很快又落到了王愆旸手中。
王愆旸攥了攥校徽,语气缓缓道:“这句话也是出自《老子》,简单点理解呢,就是不出头不逞强,与世无争,同这个尘世一起混成五颜六色。”
这次王愆旸没有举例说明,元幸在听完后自己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样,这样不好,还是校长好的。”
“不是校长好。”王愆旸无奈笑了笑,“是校长说的好,论好不应该是开心先生好吗?”
元幸没接王愆旸这句话的话茬,又摇摇头:“其实我,我没太明白的。”
看来还是要举例说明才行。
“瞧你笨笨的。”王愆旸轻轻弹了一下元幸的脑门,“举个例子。”
“某一天我的元元去上学了,上学呢就要去坐公交车坐地铁。元元呢,正好看到车上有小偷在偷一个老婆婆的东西……”
不待王愆旸说完,元幸抢答:“那,那我肯定是要,要告诉老婆婆的。东西被坏蛋偷的,肯定会,会难过。”
“对。”王愆旸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元元没有走出那一步的话,就是‘同尘’了,看来我们元元还是很聪明的嘛。”
元幸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问:“那,那为什么,很厉害的人要,要教大家错误的呢?”
“不是错误的。”王愆旸莞尔,“说错误是很偏颇的,很厉害的人有他自己的理念,就像元幸会告诉那个老奶奶有人偷她的东西一样,不一样的人秉持着不同的态度。”
“那校长为什么又,又和厉害的人不一样?校长也更,更厉害的?”元幸化身好奇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