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呵。”沈母冷笑两声:“沈巡这回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我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并不知道周思媛的前夫是沈巡。”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骆十佳虽没有态度恶劣的顶撞,但那坦荡的态度仍是惹恼了沈母,她不由激动了几分:“沈巡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骆十佳皱了皱眉:“今天的沈巡是什么样子?”
提起沈巡的现状,沈母眼眶一红。她不愿再说下去。
“我并不是棒打鸳鸯的那种妈妈。沈巡喜欢你,你们要在一起,我无法阻止。”
想来这两天沈巡大约和沈母说了许多话,才能让沈母强硬的态度有所软化。沈巡的疲惫有一部分也来自他为这段感情做的努力。这让骆十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下落的趋势。
骆十佳寻思了一会儿,道了一声谢:“谢谢伯母成全。”
“但是你们想得到我的认可,我是给不了的。”沈母瞅了骆十佳一眼,又说:“除非你给我把萌萌要回来。你是律师,你打官司就能把孩子要回来了。”
沈母说完,一直等待着骆十佳的保证,但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并不似一般的女孩,得了表现的机会就马上知道抓住。这让沈母恼羞成怒:“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早和他说了,这世上哪有真甘愿给人当后妈的女人?”
“您说得对,比起接受一个男人有一段婚姻,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也许找一个历史少一些的会更轻松一点。”面对沈母的揣测和指责,骆十佳不予回应,只是淡淡扯着嘴唇笑了笑:“但是伯母,不论有多难,我还是希望能成为沈巡的妻子,能陪他走完这一生。”
“也许我的请求很无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试着接受我。”
……
解除了合同关系的客户,以骆十佳的骄傲是万万不可能主动约见的,但这一次,骆十佳还是约见了,而那个原本以为不会来的女人,也很意外的十分爽快就来赴约了。
和记忆中的印象并没有什么差别,明明是冬天,周思媛的的双排扣大衣里仍然露出一截白皙的胸口,低胸的毛衣将她的事业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围巾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装饰作用,她善于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用作武器,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着费洛蒙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两人在咖啡厅坐定,骆十佳只要了一杯白开水,而周思媛则很认真地看起了菜单,即便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她仍不紧不慢按自己喜好做着选择。
咖啡四溢的香气飘进骆十佳的鼻子,周思媛纤纤手指握着咖啡杯,那姿势十分优雅,她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将咖啡杯放在桌上,骨瓷的咖啡杯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带动杯中咖啡轻轻晃荡。
“骆大律师找我,是为了我们家萌萌的事吧?”还不等骆十佳说话,周思媛毫不留情地揶揄已经出口:“骆律师真是专业的律师,为了帮我要到孩子,都搞上我前夫了。现在挺好,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我要走孩子,你们俩就能双宿双栖了,毫无后顾之忧,多好。”
“我不是来和你打嘴帐的。”骆十佳喝了一口水,娓娓说道:“沈巡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正是忙得时候,我们不希望还有抚养权官司分心。”
周思媛风情万种一笑,眼中仍是冷漠:“我和他已经离婚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体贴他情况特殊,不和他打官司?”
“不,”骆十佳摇摇手:“比起劳神费力打官司,还不一定能要到孩子去兑现你现在老公承诺的那套房,我想,另一种更实际的方式,你也许会感兴趣。”
“什么方式?”
得益于曾是周思媛的代表律师,骆十佳知道周思媛的目的,也能分析出其中的不确定因素,正中周思媛软肋。见周思媛心动了,骆十佳赶紧乘胜追击:“我们愿意拿出一些钱,让你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
一听骆十佳这话,周思媛立刻不屑地笑了:“他能有几个钱,我心里太有数了。没钱就别学人砸了。”
说完,周思媛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骆律师,是不是和沈巡那个人在一起久了,你也开始打肿脸充胖子了?”
“多少钱能让你放弃打官司?”
周思媛鄙夷看了骆十佳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她嗤了一声:“别说我欺负你们没钱,我开的价也不高。一百万,在深城都买不到一套房子。有本事,你就砸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周思媛并没有很多耐心给骆十佳,事实上,她的赴约也不过是想看看骆十佳和沈巡束手无措的样子,可惜,骆十佳的表现让她失望了。从头到尾她都表现得不卑不亢,气势上就赢了周思媛。
周思媛无心恋战,拿了自己的包就要离开,临走前还把帐给结了:“你们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就不让你请客了。”
“那就谢谢你了。”骆十佳微微笑,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一切举动,不置可否,表情始终平静如初,让周思媛拿捏不准。
“周小姐,我始终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骆十佳坐在沙发卡座里,周思媛已经站了起来,明明是仰视,骆十佳却没有一丝落于下乘。
周思媛笑了笑:“可以啊,我就等你们凑齐一百万了。”
“监护权目前在沈巡手上,你这么私自把孩子带走,这种方式,对你自己不利。”
周思媛眯起眼睛,明明嘴角尚有弧度,眼中已经冰冷:“你已经不是我的律师了,骆小姐,管好自己吧。”
周思媛离开的背影婷婷袅袅,风情万种。这是与沈巡完全不搭的一种类型,以骆十佳对沈巡的了解,他明明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对,可偏偏是她,和沈巡育有一个孩子。谁说缘分不奇妙呢?
骆十佳其实是一个很能忍受孤独的人,从小到大,她几乎习惯了独来独往,从不主动对别人有多要求,哪怕是与程池在一起的哪些年。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少了沈巡,她的人生好像缺了什么一样。明明朝夕相处的日子也没有多久。
人果然不能太放纵自己,否则会忘了自己是谁。骆十佳去洗澡之前,苦笑着想。
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拿了吹风机准备吹头发,低头看了一眼被放在脏衣服上的手机,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栾凤打来的。
骆十佳放下吹风机,看着的名字备注,仿佛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思索许久,她还是将电话回了过去。
今夜无眠,月明星稀,骆十佳的手指摸到窗台上积得薄灰,下意识拿了抹布开始擦着。一下一下,骆十佳擦得十分认真。
电话接通,听筒里的声音十分陌生,但态度还是让骆十佳很是熟悉。
“你什么时候回家?回西安?”
骆十佳擦净最后一个角落,将抹布放在窗台上。她有些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去?”
栾凤不可思议地嗤了一声:“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和那个穷得响叮当的男人结婚?听周叔说,他欠了好几百万?”
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一贯嘴巴很紧的周叔为什么会对栾凤透露这些。那人的用意,骆十佳懂,栾凤自然也是懂的。这么一想,骆十佳只觉得齿冷。
“那也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