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剑南认真起来，仔细斟酌了一下，缓缓地道：“有两位朋友，邀我一起做一幢大买卖。可是，这桩买卖，收益大，风险也大，一个不好，要连血本都要赔光。常某十分犹豫，不知先生可否点拨一二。”

常剑南说完这句话，瞬也不瞬地盯着李鱼，生怕这人太过神，居然连他说的是什么大买卖都能算出来，那真的太可怕了。但是眼见有如此机缘，他又忍不住不问。

李鱼沉默了。

常剑南这一说，他想到了刚刚离开的那两位“朋友”。

乔向荣，十年后西市四梁的第一梁。

王恒久，十年后西市四梁的第二梁。

常剑南，十年后西市之王。

他们的发迹史，李鱼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也知道他们的发迹始于十年前，也是此时。

那么，常剑南所说的两个朋友邀他共做一桩大买卖，指的是什么，还用问么？

李鱼想到了，所以一下子沉默下来。

因为他心蓦地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冒充神棍，从而利用常剑南，达到他的目的？

常剑南是西市的人，而且很有本事。如果他能为我所用，我要见凌若，甚而带她走，应该都可以办得到。

不行，常剑南这种人，不但机警异常，而且杀伐决断，意志如钢，岂有可能被人一番言语所左右？如果我能留在常剑南身边，常常冒充未卜先知加以点拨，渐渐让他崇信不疑，或有可能叫他言听计从。

但是，今日初见，算我表现的再如何神异，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让他对我言听计从。而我，根本没有那么时间，去慢慢征服他。

“先生，怎么？”

眼见李鱼迟迟不答，常剑南不禁些紧张起来。

“这桩买卖，凶险极大，但……却是改变先生一生的关键一局，常先生岂能置之度外？”

常剑南精神一振，急忙问道：“先生以为，常某可以跟他们做这桩买卖？”

李鱼缓缓摇头，常剑南一呆：“不可以做？那先生是说……”

李鱼慢慢道：“做，是一定要做的。不过，不是你跟着其他人一起做，而是你来主导这笔买卖，唯有你来主导，才能成功！一旦功成，便是万人之，再无人！”

常剑南吃惊地看着李鱼，根本不敢想像李鱼的话。这是什么意思？我来主导？难道，我一条过江龙，竟可以取代曹韦陀？

李鱼翻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的惊讶，轻轻点了点头，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常剑南慢慢咀嚼着这句话，许久许久，向李鱼慢慢一拱手：“受教！”

常剑南往怀里摸索了一下，将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连着其一枚金饼，两块银锭，还有一些铜钱，全都堆在李鱼面前，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些许心意，请先生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