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疑问,她便慢慢踱过去,在人群中找寻赵樽。
流沙堆积的大殿里,双方正在紧张的清点人数。
赵樽站在离她约摸三丈开外的地方,正与陈景说着什么。在一团昏暗的光晕中,他清风朗月般的面孔,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但眉头微微蹙着,俊朗的面孔在火光下略有一丝苍白,身上的黑袍也有多处磨损……最关键的是,他身上黑袍虽然不显伤口,但在他站立的地上,那一片黄沙上头却隐隐有鲜血的痕迹。
“赵十九?”
夏初七飞快地跑过去,撩开他的袍子。
“你受伤了?”
果然,在他的黑袍掩饰之下,身上添了许多新伤……
心里一痛,她仰头看着他,“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小伤。”
“顽固!”夏初七嗔他,顿一下,又无奈一叹,“赵十九,以后有危险的地方,你不要再穿黑色的衣裳了……你晓得的,我眼神儿不好,常常会看不见。对不住……”
听着她语气里的歉意,赵樽唇角微微一勾,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不以为意地看向不远处东方青玄忙碌的背影,道:“他也受伤了,你先去瞧瞧,给他弄点药,喷口酒什么的……”
“呃?你确定?”
夏初七看着他,像看着外星人。
先前还吃醋吃味,为什么现在就没事儿了?
不对劲儿!为了不踩赵十九的雷区,她紧张地扶着他胳膊,笑吟吟的回答。
“没事儿,他那人皮糙肉厚的,我还是先顾着你……”
“错了,他是细皮嫩肉!爷才是皮糙肉厚。”赵樽的样子竟是相当固执,或说是难得的固执,说罢见夏初七不吭声儿,他斜眼一瞄东方青玄,又揽了揽她的肩膀。
“乖,去吧,你是个医生。”
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拿她的抢来戳她的心。
丫够狠的啊!
夏初七不明白这厮到底中了什么邪,想了片刻,突地明白了,嘿嘿一笑,小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偏头看着他,道,“我晓得了,赵十九,你让我过去,这心里其实难过得在滴血吧?但是么,刚才在流沙里下滑时,东方青玄奋不顾身的抱住咱们……虽然你不情愿,可还是变相欠了他的人情,你是想还清人情,轻装上路?嗯?”
赵樽身子微僵,缓缓侧头看她,不吭声。
夏初七抿了抿唇,但笑不语。
大抵是被说中了心事,赵樽咳嗽一下,轻轻拂开她的手,朝东方青玄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摆出一副情操高尚、助人为乐、心胸开阔的样子,拔高了声音,“阿七,不要犟了,先去看看大汗……我两个是自己人,无须讲这虚礼。”
“……”
男人吃味儿……怎的像孩子?来不来先把彼此身份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