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母妃,还有乾清宫的这些人,我任由你处置。”
没有想到他会就这般妥协,满场哗然。
“爷——”最先叫出来的是甲一。
“爷,你不能这般。”丙一也狂叫起来,“你过去,他也不会放人的。”
“母在敌手,儿能如何?”赵樽冷冷看着赵绵泽,“如此,你赢了。”
“十九皇叔,朕没有看错你。”赵绵泽冷笑一声,眉梢松缓了许多,垂下的目光,却是看着他丢在地上的剑,“机会我是会给你的,不过,岂能这般轻松放人?鲜血已是铺了这么多,怎么可以没有你的?今日的逼宫,你总得付出代价。”
赵樽冷冷看他,“你意如何?”
赵绵泽轻笑一声,“捡起地上的刀,慢慢走过来。每走一步,便砍己一刀。如此一来,我便相信你有交换的诚意了,也可放心的让你的人离去。”
“赵绵泽,你疯了!”夏初七心里凉涔涔发着寒,她知道时下的人都有一颗“愚孝”的心,赵绵泽如今拿下贡妃和丫丫做人质,若是执意逼迫赵樽就范,赵樽这迂腐的家伙,很有可能真的做得出来。
可她那能任由他如此?
“赵绵泽,你不是就要我吗?行啊,老子就在这儿,只要你不怕死,我跟你好了。”
她说着就要上前,可赵樽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大丈夫何惧死亡?大丈夫如何能拿妻抵事?阿七,退下!”
“我不!”夏初七看了一眼殿前的贡妃,计算着速度和方向,若有所指的望了赵樽一眼,与他互相注视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头来,看着被大内侍军和皇帝亲军层层护住的贡妃,冷笑一声,丢下手上钢刀,目光一凉。
“我这便过来,赵绵泽,拿我来换贡妃,你不亏。”
“只要你过来——”赵绵泽停顿一下,声音微微一缓,“今日一切,过去种种,一笔勾销。”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初七低头,跨过一条不知哪来的断臂,往前走了两步,冷不丁的,她又回过头来,看着赵樽冷飕飕的眼,“赵十九,你我这一世,恐是有缘无分,就此……别过吧。”
“阿七——”风雪中,赵樽冷然的断喝,“退下!”
“不退!”她嫣然一笑,朝他眨眨眼,“你晓得的,我从来不听你的话。”
“好姑娘!配得上我儿!”一直冷眼旁观的贡妃,见夏初七与赵樽如此情深,欣慰的一笑,似是终于克制不住,突然回过头来,朝内殿里头喊了一声。
“崔英达!你还在等什么?圣旨拿来!”
贡妃声音略有凄意。
只一声落,乾清宫的门口,便万籁寂静。
赵绵泽脸上势在必得的笑意,僵住了。
赵樽神态未变,可冷肃的眸子,亦有迟疑。
就连正欲跨步上前的夏初七,耳朵里虽然无声,亦是察觉到情绪不对,停下了脚步。不过刹那间,风还在吹,雨还在下,场面却可疑的僵化了。在场众人如同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没有一个人动弹。
在这一扇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朱漆大门前,人人都知道,里头有一个跟了洪泰帝许多年的老太监,但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老太监的手里还有一道老皇帝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