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杀?”
赵绵泽微微眯眼,低低念叨着,突地笑了一声。在笑声里,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一些飘,“朕心甚乱,不如,大都督您替朕拿一个主意?”
这是给东方青玄的第二道考题。
考题的结果,赵绵泽的想法还是一样。但是对东方青玄来说,却是一种最为极致的考验。它将要决定他是不是要选择与赵樽彻底决裂,投诚于赵绵泽。
“陛下可会降罪青玄?”
东方青玄清和妖娆的声音,轻响在荒芜的殿内,听上去添了几分冷漠的魅意。
“自是不罪。”赵绵泽唇角带笑,温暖如初。
“那好,青玄便替陛下决定了。”东方青玄轻轻一笑,突地拎起手上襁褓,往高处一抛,接着,“哗啦”一下拨出腰间的绣春刀,便往孩子的身上抹去。
“陛下,出大事了!”
在一道低低的喊声里,荒殿外头响过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寒鸦的惊叫疾步而入的人,是身着一袭孝服的赵楷。
在他的身后,有无数的禁卫军。
被他惊恐的喊声一扰,东方青玄似是一怔,偏了方向,绣春刀挥过,恰好掠过孩子的衣角。他没有再补一刀,只是噙着笑单手接住了襁褓和襁褓中“哇哇”哭泣不止的小婴儿。
“六爷来了!”
他的意思是,赵楷来了,杀人似是不好。赵绵泽瞄一眼他收入刀梢的绣春刀,没有表态,只是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赵楷。
“六叔何事如此慌张?”
赵楷跑得很急,气喘吁吁地看一眼东方青玄接在手里的小婴儿,像是松了一口气,握紧刀把的手松开,抱拳作了一揖,方才低声道:“有好几桩要事,陛下要先听哪一桩?”
“随你。”赵绵泽蹙起眉头,似有不悦。
看着这个越发有帝王威仪的侄子,赵楷神色略有一丝紧张,还有一抹莫名的不安,“第一件事,孝陵卫守卫来报,前些日子的雷雨,导致太皇太后陵墓渗水,恐要派人修缮之后,方能入殓。”
“渗水?”赵绵泽一怔,随即缓和了神色,“离大殓之日还早,回头通知工部派人修缮还来得及,不会误了时日。还有何事?”
“还有……”赵楷似有踌躇,微微攥紧的手指不自在的磨动了一下,声音沉了不少,“道常大师说,太皇太后崩逝乃因夏七小姐的天劫而起,陵墓渗水只是天怒,不会就此一桩了事,恐还有其他天机示警。结果,内侍发现陈放太皇太后遗体的梓宫破损,有老鼠虫蚊等物钻入其间,陪丧之物皆被损坏不说,夏季湿热,她老人家的身子也被糟蹋得……”
不得他说完,赵绵泽便失了色。
“朕去看看。”
太皇太后还未大殓,便出了这样多不寻常的事情,加上道常的“预言”,一个处理不当,不仅会引起群臣猜测,更会让民间百姓危惧不已,不利于国事安定。这等事情不容小觑,于情于理赵绵泽都必须赶过去。
可赵楷哽咽一声,却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