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一句,她低低的咆哮着。
元祐也是笑,探手顺开她贴在脸上的湿发,他看她气得满眼通红的样子,调逗的兴味更浓,明知她紧张羞赧,他还故意贴上去,亲一下她的脸。见她恨恨偏开头,他也跟着偏一下头,笑意落在她的耳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道,“你可晓得,小爷就喜欢你这小性子。所谓大丈夫当得勇猛,喝最美的酒,爱最烈的人,便是如此了。”
“我,我杀了你!”
乌仁潇潇呼吸一阵紧似一紧,身子不停哆嗦。
可如今这般,即便她羞窘交加,但除了一张嘴,再无利器,又能如何?狠狠咬着牙,她趁他说话的功夫,突地一张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元祐吃痛一哼,身子趁势往下一沉。
“成,来吧,弄死爷……”
他恨恨说着,伴随着浓重呼吸而来的是烙铁般生硬的疼痛。乌仁潇潇瞪大眼,放开咬住他肩膀的嘴,可不待她挣扎与喊叫,他的身子却僵住了,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热水氤氲的俊脸上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可能……”
在她愤怒的推搡里,他低低的声音仿若在自言自语,乌仁潇潇听不懂,也不想弄懂他到底何意,只气得浑身颤抖,双颊像从在滚水煮过,臊红一片。
“滚!滚出去!”
元祐肩膀被她咬了一口,身上被她捶了好几拳。脖子上、心窝上、胳膊上,甚至腰上都在她胡乱抓挠出了一道道狰狞的红痕。
可与乌仁潇潇想象的不同,在她的大骂声里,他没有恼羞成怒的暴烈情绪,只面色怪异地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似野兽般粗急的急切,钳制住她的身子,喑哑的声音里是说不清的懊恼与沮丧。
“再来。”
再来?在男女之事上,乌仁潇潇所知不多,可以说毫无经验,唯一的经验都来自三年前卢龙塞的元祐。但她在北狄皇室长大,小时候好奇心重,性子野,倒也偷看过不少背地里的“野鸳鸯”,大概晓得一些。此时思量着他的话,看着他一张诡异红潮的面孔,若有所悟。
“你难道……”
“闭嘴!”元祐低吼一声,“再来。”
像是怕她会把他的窘迫说出来,元祐低头堵住她的嘴。挣扎间,两人像两条鱼儿似的在水里扑腾,半桶水再一次飞溅而出,木桶周围湿一地。
乌仁潇潇的嘴被他吻住,渐渐体力不支,四肢再无法动弹,想着他刚才那一瞬的狼狈,那一双可以转动的眼,盯着她,带着难以言喻的奚落和嘲笑。
对上她的眼,元祐大窘,压住她更重。
吻得,也更狠。
他的身上有沐浴澡豆的香气,也有从玫瑰花瓣上蒸腾而起的水汽,在他的唇肆虐般贴近她的时,她拼命想转动脑袋,可避无可避,嘲笑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愤怒,最后变成了迷茫。
他的嘴巴很软,很烫,吻她时搂抱的动作似是粗糙,可吻却温柔,一点一点,吞食似的在她唇上掠过,吻得她连呼吸都不会了,更不要说思绪。
这让乌仁潇潇有些生气。
气他,更气自己。像他这样恶心的坏人,自己怎能被他吻得心乱如麻,如小鹿乱撞?
她有些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