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未动声色,只轻轻一笑,把哨子拿起放在嘴边,鼓着腮帮就要吹。
“不要吹。”东方青玄极快的制止了她。
“嗯?”夏初七掂了掂哨子,“这个不是吹的?”
东方青玄狭长的凤眸一眯,妖妖娆娆的笑着,难得沉了些声音,“道常法师不是说你有一劫吗?正巧,最近朝中‘构党’势力极大,私底下暗潮汹涌,你又是皇帝的心爱之人,陛下放心不下,怕他们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故而令本座亲自把这个暗哨捎来给你。遇到紧急情况,你可吹此哨,附近的人,便会来救你。”
夏初七眉头一皱。
这半个月来,她几乎很少想起赵绵泽。
可如今看着这哨子,坐在一个满屋都是他的地方,想到锡林郭勒的事情是他做下的,她突地有些喉哽。
那一晚死了好多人。
因了粮草被毁,赵樽才去了阴山,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这一切混沌的缘头,皆因人性丑陋的欲望。
因此产生的一切恩与怨,也都是注定的天罚。
微微愣了愣,她攥过鲤鱼哨子,笑得不达眼底,“替我多谢皇帝陛下。话说大都督你刚才没事儿捅铜管子,是想试试我的警惕心,还是想谋财害命?”
东方青玄知道以她的聪慧,不需要解释,也能晓得那根铜管里,其实没有烟雾更没有毒气,那只是他试她警愣心的一个小玩笑。与她相视一眼,他半眯着眸子,想到先前她吹出来的一口香气,没有辩解,随口一笑。
“谋财害命不至于,大不了劫色。”
夏初七眉梢一挑,“大都督对孕妇也有兴趣?”
东方青玄噙着笑,瞄过她说起“孕妇”时唇角露出的幸福,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这一间充斥着赵绵泽名字的屋子,眉头微微一蹙,目光变得深幽难测。
“世事果然无常,风水也在轮流转。”
“啥意思?”
东方青玄半靠在椅上,一副散漫的样子,妖媚的眸子,在火光下明明灭灭,一字一句像是陷入在回忆里,“那时你害怕赵樽,远远看一眼他也得缩脖子,如今却怀上了他的孩儿。那时你千方百计托我给赵绵泽捎话,只图他多看你一眼。如今反过来了,他倒是找我,给你带话,以期你多想他一瞬。”
夏初七半闭着眼,垂着眸子,回味着他的话。
许久,她才抬头,眸底露出一丝浅笑。
“那时年轻识浅,不懂何谓良人。”
看她说得认真,东方青玄不禁失笑,“你倒也懂得排解情绪。呵,陛下还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何话?”
“若时光倒转,他不会再弃你不顾。”
夏初七凝眸望他,缓缓道:“可时光能够倒转吗?”
“不会。”东方青玄眼底微沉,看看她,默然片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扬起他绝美的下巴,“若真能倒转,估计轮不到他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