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伤的你?”
“我……自己。”她有气无力,唇角带着诡异的笑。
“你疯了?”一股子疼痛刀刃刺入他的心脏,看着她身上的鲜血,看着狰狞的伤口,他瞪大了眼睛,声音是切齿的冷。
“我没疯……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对自己狠的人,才能对别人更狠。”她苍白着唇,还在笑,“甲老板,要赌,我就要赌个大的。”
甲一背脊一僵,面孔煞白,那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他就那般瞪着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静了片刻,才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
“你改变主意了?”
夏初七朝他点点头,目光反常的晶亮着,似是带着刻骨的仇恨,唇角弯出一抹艳到极点的弧度,映得她身上的鲜血,都失去了颜色。
“是,我改主意了,是他们逼我的。你不要怕,我的伤没事,我有分寸……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许旁人为我诊治……若他们一定要叫太医……我只要……只要孙正业,旁的人都会害我,我……信不过。”
甲一脸色涨红,一拳捶在墙上。
“主子……”
不等他们再多说,郑二宝的哭声又传了进来。
“七小姐!你怎样了?”
随即慌乱赶来的何承安,也在尖着嗓子大叫。看来外头刺杀的黑衣人都解决了,一群拎着武器的大内侍卫,也闯入了房间。
屋子里,嘈杂成了一团。
夏初七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想要睡一会。
而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她来做。
洪泰二十七年。
春至,万物复苏。
光秃秃的树枝开始吐芽。
猫冬的鸟儿,启开了清亮的啼叫。
冷了许久的大地,变得温暖而潮湿。
老百姓褪去了厚重的棉袄,减了衣裳。
自年初起,大晏与北狄的战火平息,而北狄近期将要派使臣到京师与大晏商谈两国议和之事,甚至还有联姻的意向,也在民间众说纷纭。京师应天府,从开国以来,已多年未逢战事,老百姓的日子清闲,不论外边打得如何,都能吃上一口饱饭,无事可做之余,茶馆酒肆中,便为这些事情在辩论不休。
二月初,朝廷为晋王举行了隆重的丧礼。
但丧礼虽过,大晏各地的民间祭祀活动却未结束。各地的庙宇、学堂、公馆、宅院,有敬重赵樽的人品者,皆设立灵位,如同孝子贤孙一般,向他的灵位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哭声震天。尤其边疆各地的百姓心目中,今日的停战,百姓的安稳,都是晋王用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