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看着玄凌,一脸的痛惜,“你太小看你家老祖宗了,她听闻巫族出事,确实去了巫族,可在路上,她就发现不对了,对墨宁便有了戒备,从而联想到自己被下药的事,将计就计,想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墨宁,一切如她所料,墨宁悄悄给她下蛊,并且想利用她将我诱出...只是,千算万算,我们都没想到,他竟然在蛊术上天赋异禀,人蛊,就是他的杰作。”
“你说的那个蜘蛛人头怪,就是他弄出来的,当时,绯色就是被那东西伤的人事不省...”
玄凌以为,四位先祖分开之后,就各安一方,老死没再见,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事。
事关帝绯色,槐安上当了,关心则乱,一时不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墨宁种下人蛊。
帝绯色一无所知,当初,墨宁没有杀帝绯色,原来,在他内心深处,早就对帝绯色起了歹心。
当一切都得到的时候,他也成功的控制住了槐安,成为了槐安,他想着,从今以后,一切都是他的,天下和帝绯色,世上最绝顶的武功,蛊术,统统都是他的。
可他不知道,帝绯色醒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槐安的异样,不动声色试探,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下一切与对方周旋。
她曾经接触过巫族的蛊术,大概已知道,槐安一定是种了蛊术,此时巫族的人已经被墨宁灭绝了,没有巫族人的血,她没办法解开蛊术,她要救槐安,只能另想他法。
于是暗中找到那只刚成型不久的蜘蛛怪,想从它身上着手,研究出解开蛊术的方法。
“小玄子,你知道吗,她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说,其实邪蛊一派他们所谓的蛊术,其实,应该是什么细菌,是什么基因变异源,她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她还懂得朗欧大陆的文字...她从那只蜘蛛怪身上捣鼓出了什么血清,可以暂时抑制蛊术,墨宁也没想到。”
“抑制,却不能根除对吗?”
“没错,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让我从墨宁的控制下苏醒过来,可是,她也因此神思耗尽...慧极必伤。”她自己也算到了命不久矣,所以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她走后,槐安就会进入沉睡,墨宁也只能在他体内沉睡,什么也做不了,她舍不得杀他,但是,他随时有可能被墨宁控制,他会的东西,加上墨宁的蛊术和阴私,这天下,多少无辜会被卷进来,墨宁为制出人蛊,不知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血,所以,她选择了让他沉睡。
她将一切都算到了,包括几百年后的事。
当初,她回巫族那一年多,已经参透天象,几百年后,帝星耀空,天下一统,所以,她才提出了那个赌约。
“也就是说,你...是莫古特,莫平安?几...百岁了..”
帝色嘴巴张的足可吞下一枚鸡蛋,槐安说的简单,但是当年,可能惊心动魄,几百年前,太不可思议了。
掐了自己一把,不会是做梦吧?
帝色如此,阿花更惊悚了,浑身鸡皮疙瘩,这变态是鬼崛族的...老...前辈?几百年前的?
是啊,要这么说,他的确是几百岁了,当年,是他亲眼看她闭上眼睛的,她就死在他怀里,再绯色死后,他服下了绯色给他留的药,还加了一味毒,她舍不得他死,舍不得杀他。
他又怎会舍得她?他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去,所以,他的陪她,生生死死,既然都说好了下辈子要再见。
他怎能让她久等?
他饮下毒酒,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谁知道,就是因为自己下的毒,让体内墨宁找到机会觉醒了,让他得到喘息之机,安排好了一切。
最终,他虽然不敌药力沉睡了,可他在墨家布置了一个阵,等待有一天的苏醒,他也如愿醒来了。
阴错阳差,如果他没有听闻墨天痕说的蜘蛛怪,自己内心不安作祟,不踏出老宅,他可能真的就再没机会清醒过来。
如今,又让他碰到了巫族后人,饮了他的血...墨宁,机关算计,手段用尽,最后,还是一场空。
终究没能算过天意。
玄凌不知该说什么,怔怔坐在那里,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这么多内容,她知道,故事的本事该比槐安说的更加惊心动魄,更加跌宕起伏,也更加沉重。
原来,所有的一切,是从几百年就开始了。
白烨默不作声,墨家,原来,墨家人的一切,都是这么来的,是靠着背叛得来的。
而他身上流着墨家人的血,情何以堪。
无言以对,白烨觉得有些窒息,他痛他身上流着墨家人的血,可是,他无从选择,这样的无奈,压的心里难受。
“这次若不是你的血,我恐怕真醒不过来了,这就是天意。”巫族人...竟然还有巫族人活着。
怪不得当初他能替小徒儿解了瘟毒,因为他是巫族后代。
“...血?”白烨愣愣看着槐安,他的血?突然间,想起上次玄凌的事,抬手,盯着自己的手,半天回不过神,对啊,他的血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槐...前辈...这究竟怎么回事啊?”玄凌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她需要时间梳理。
槐安并非真的是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只是因为期间一直因为某种药沉睡,也不对,按他说的,应该已经醒来几十年了,为何这脸皮上,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难道从今以后,他就一直如此?
抬手,敲了一下玄凌的头,“小丫头,前什么辈,叫槐安,我刚说了,巫族人的血,能解蛊术,这小子,是巫族后人,他怎么可能是墨家人?”槐安,她取的名字。
他忘了一切,却记住了这个名字,因为,他们约好了,下辈子还要相见,他不敢忘,怕她找不到自己,怕她不认账。
槐安尚在,可她呢?
绯色,你舍不得杀平安,却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槐安。
怪不得,第一眼见到就觉得眼熟,怪不得,无意识的宠着,因为,小徒儿是她的延续啊。
她的后人,他定会竭尽所能,让她可以肆意天地之间。
“巫族人?”白烨轻喃出口,他是巫族人?他怎么又成了巫族人?
先是九黎圣子,后来是墨家人,现在又是巫族人,好像一直都是被人在告诉他,他是谁,他现在只想问问自己,究竟是谁?
“槐安?这究竟怎么回事?”玄凌伸出手,轻轻落在白烨手上。
槐安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和绯色,心中暗叹,“这就要问墨夫人了,或许,她能给出答案,这个镯子上的微雕,至少证明,墨夫人和巫族人有关系。”
炎火皇室,绝不会是巫族人,若是,墨宁苏醒的这些年,早就发现了,这小子的爹不可能是墨天痕,应该是个巫族人。
“墨夫人...”玄凌侧头看向白烨,白烨望着槐安手中的镯子,伸手去拿,槐安送手,白烨抓住握在手心。